男人停下来脚步,但是一言不发,继续看着薛荔,似乎在说:“别套近乎,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薛荔讪讪地笑了笑。
“那个,我是想问问这里哪里有野鸡啊?”
男人顿了顿,沙哑干砺的声音从嘴里发出来。
“这里没有这些东西。”
说完,就走了。
薛荔还想再问问清楚。
“那哪里才有呢?”
只不过这句话还没有说出口,那个奇怪的男人就走了。
薛荔郁闷极了,[干嘛不听完我说话!]
接着又继续去找,[没准就找到了呢?]
最后在山林里转了又转,注意着没有离开原地太远,最后当然是一无所获。
不过薛荔也不愿意白白跑一趟,就在山里捡了一些还算干燥的枯枝败叶回家当柴烧。
农家人,这些东西是不会嫌多的。
薛荔在这边努力地捡拾柴火,那边离开的男人却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聚精会神地做自己的事情了。
其实山上是有猎物的,不过全部都跑到深山里了。
刚刚男人就是去深山里布置陷阱,如果运气好,就能够抓到不错的猎物。
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薛家的小女儿——薛荔。
薛荔在队上的名声并不怎么好。
一些多嘴多舌的妇女就会说些碎话。
哪怕男人再怎么两耳不闻窗外事,都能够听到有关薛荔的闲话。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那些妇人害怕自家男娃看上了薛荔,娶回家就要当祖宗供着。
在这个时代,娇弱那就是累赘,是不会引起别人的怜惜的。
饭都吃不饱,哪有心思去想这些。
偏偏薛荔这个女娃娃长得那叫一个好看。
队上的说她闲话的人从来没有在她的外貌上作文章的。
每每出现,就会引得干活的男娃娃眼直勾勾地看,连手中抓得镰刀或锄头掉在了地上都不知道。
薛荔就是有本事把那破破旧旧的衣服衬得洋气。
男人回想着刚刚比自己整整矮了两个头的女人,穿的严严实实,就像个包子,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随即又立马恢复成原来冷冰冰的样子。
皱了皱眉,似乎对自己轻易就被女人缭乱的心神感到烦躁。
扛起放在地上的工具就快步走回了家。
只是心里越不想去回忆薛荔刚刚的样子,脑子里女人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乖软的看着自己的样子就越发清晰。
“艹!”
终于,男人像是不堪受扰地低声骂了一句。
只留下了一串串宽大的脚印,然后又被雪静默地填满。
“下雪啦!”
正在捡柴火的薛荔惊喜地看着空中飘着的鹅毛大雪。
薛荔是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看过雪,但却只见过南方的雪。
南方的雪是精致的,小巧的,玲珑的。
不敢大肆挥霍的。
只会留下一层薄薄的雪在地上,绝不会多留一点。
这个世界的背景是北方。
此时下起来的大雪,是张扬的,雪花不再是雪花,而应该是雪绒。
团团的,大大的,松松的,软软的。
薛荔被这样神奇的自然景观迷住了。
喃喃出声。
“好壮阔的一场雪,酣畅淋漓。”
薛荔的手有点痒,想把现在自己的心潮涌动的东西全部写下来。
“这会是最好的写作素材。”
薛荔又说出了声。
等背篓都装满了,薛荔又慢慢悠悠地堆了一个小雪人,可可爱爱的立在雪地里。
然后,薛荔就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回到家,家里静悄悄的。
院子的门被拴上了,薛荔打开了。
一进门,就叫了一声“妈——”
拉长的语调透出来了女人的开心快活。
万英桦也应了薛荔一句。
仍旧是带着病气的声音。
薛荔开心的心情微微沉了沉。
薛荔把身上的冷气在屋子里暖了暖,才走到万英桦的房门前。
推开房门。
“妈,我来做中午饭。”
薛树和薛杏还没有回来。
快过年了,薛树去开会了,今天一整天都不会回家。
薛杏,不知道去哪里了。
“妈,姐姐去哪里了?现在队上还有活干吗?”
万英桦摇摇头。
“你姐姐是个有主意的。”
万英桦只说了这一句话,似乎对薛杏有些埋怨。
莫名有种悲伤萦绕在万英桦病弱的脸上。
薛荔察觉到了,有点奇怪。
“妈,我去做饭。”
万英桦疲惫的点点头,竟然没有发现自己小女儿的不同。
原主确实是被万英桦和薛树宠惯了,她是不会做饭的。
但是万英桦似乎在纠结别的什么事情,只是无神地点点头。
薛荔只觉得自己眼前迷雾重重。
她掌握的信息很少,只知道女主成了人生赢家,自己早早去世。
其他的角色她一点也不知道。
[年代文应该没有什么太恶毒的阴谋诡计,就是一些家长里短……]
这样想了一下,薛荔又叹了一口气。
[希望如此……]
在识海里,久久睡得安稳,本就是粉色的皮肉现在更加粉嫩了。
薛荔看着久久这个东西这么惬意,牙齿就发痒,想要咬一口。
久久似乎感受到了薛荔的怨气,翻了一个身,圆润润的小屁股对着薛荔。
薛荔:……
薛荔来到厨房,掀开粮缸,里面只有一层薄薄的米平铺在缸底,薛荔失望的摇摇头。
“看样子是今年没有拿到米。”
薛荔小声地说。
又去了地窖,还好,还算有东西在里面。
地窖里比较黑,薛荔没有待太久就出去了。
出来的时候她怀里捧着一个大白菜,两个胡萝卜。
薛荔在思考,就这两样东西怎么吃得饱。
她从来没有做过食材这么贫瘠的饭。
思来想去,还是按照早上吃的那样,一锅水,几粒米,几片白菜叶,几块胡萝卜。
胡萝卜的块头切得很大。
弄好之后,薛荔就坐在土灶前开始烧火。
明黄色的火光照在薛荔脸上,在鼻尖打了一个摇摇晃晃的阴影,明明灭灭的,就如同薛荔愁苦的思绪。
薛荔在想怎么才能度过这个冬天,至少不要饿死。
“唉——”
若有似无的香气传出来了,薛荔鼻尖抽动了几下,停止手上的的动作,打开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