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还是会写字的……吧?”
薛荔犹豫地问了问,生怕万英桦说原主连字都不会写。
好在。
“那怎么可能?荔荔上学是娇气了一点,但是你聪明呀!学得快,字写的漂亮!”
说到这个,万英桦的脸就焕发出来了光彩,名为骄傲。
薛荔拍拍小心脏。
[还好,还好。]
“那我要写,之前我看别人投了一次稿,被录用了,稿费好几块呢!”
薛荔开心的说。
不过这个听说,自然是假的。
万英桦:“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你想做就去做,妈没意见。”
薛荔点点头,“妈,快吃,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
…………
俩人在家母慈女孝,而薛杏在山里和一个男人说话。
男人长得精瘦,穿的很薄,不高,但是身上的肌肉线条明显,晒的很黑。
杨留坝。
是村里以前的地主的直系后代。
那地主在的时候真的是剥削人民的一把好手,不知道多少好人家被他拆散迫害。
所以全国解放之后,他这一大家就被心怀恨意的人民群众打倒了,恨不得对他们扒皮抽骨。
一大家子全部被送到不同的地方进行劳动改造了。
只有杨留坝留下来了,还是这些长辈求爷爷告奶奶地留下来的,理由就是杨留坝年纪小。
可杨留坝当时都十六了,在这个时代,十六已经算是大孩子了,根本不算小。
杨留坝看着从小把自己疼到大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一众的姐姐妹妹被送到别的地方的时候,没有替他们说一句话。
心安理得地留在了这个村子里。
他好吃懒做,上工不积极,哪怕自己的地主家已经被人民打倒了,他身上的现在过得一塌糊涂。
二十岁,住茅草屋,没父没母没兄弟姐妹,没钱,没老婆。
因为成份问题,村子里的人都对他避之不及,生怕扯上自己,害了自己,也害了自己的家人后代。
他着魔了似的喜欢薛杏。
在他看来,薛杏温柔似水,不像其他人一样轻视自己。
薛杏愿意和他说话,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现在,她需要帮忙了,他心甘情愿地受她驱使。
薛杏那温柔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雪地里显得阴森森的。
“杨哥,我叫了妹妹来这里和我们一起捉鸡,到时候我可能会晚点到,你带带她。最怕鬼了。她在家里什么事都不做,手生的很。我担心她拖我们的后腿。”
这句话实在说得妙,不仅表现了薛杏的温柔体贴大方,对于自己那个娇生惯养的妹妹没有任何怨怼,还慷慨地带她来开小灶。
而且透露出来了一个信息,就是薛荔怕鬼。
杨留坝再次被薛杏的温柔体贴大方震惊了,觉得自己的眼光真好。
薛荔漂亮有什么用?
老婆还是要性格好的,不然吃亏的还是自己。
杨留坝拍着胸脯说:“没问题,我经常来这一片,这里的地方我一清二楚。”
杨留坝这句话倒是不错,他是个打猎的好手。
杨留坝是知道薛荔的,他不打算让薛荔满载而归的回去。
在他和薛杏相处的时候,聊天之中总是会感觉薛荔对薛杏的欺压。
[欺负我的心上人,我还会让你好过吗?看我不弄出鬼来给你看看。]
杨留坝心里想。
但是他不会过火,毕竟日后要是想求娶薛杏,还是要和薛荔有联系的。
薛杏看着样子差不多了,就转身回家了,“杨哥,我回去了啊。”
杨留坝声音温柔的回复:“好,我再在这里待一会儿。”
目的就是布置恐怖现场。
杨留坝在薛杏转身不见了身影后,就开始动作了。
而薛杏其实没有直接走,而是在杨留坝开始做支架的时候藏在了一丛盖满雪的灌木后面,瞧着杨留坝的动作,脸上露出来了一抹温婉的笑。
但是没有说任何话,安静地起身,安静地回去了。
他抓了一大堆枯枝烂叶,还捡了几个大又粗又长的树枝,做支架。
将所有的叶子堆在搭好的树枝上,远远的望过去只觉得是一个庞然大物,四不像,在半夜这种本来就沾满了鬼怪气息的时间段,对人的冲击力不言而喻。
杨留坝看了看自己做出来的“怪物”的成品,觉得相当满意,拍了拍手,点点头,脑子里想着晚上可以吓唬薛荔给薛杏出气就喜笑颜开。
吹着口哨就回家了。
但是————
在杨留坝离开之后。
一双穿着军绿色棉鞋的大脚踩在那个“怪物”面前的地方。
印出来了一个个脚印。
“吓唬谁?”
视线上移,是那个男人———与薛荔在山里偶遇的那个———叫君奕。
男人挑了挑眉头,随手捡了一根树枝,就把刚刚杨留坝费心巴力做出来的“怪物”弄倒了。
弄完之后,看着这满地苍夷,嗤笑了一声。
“姐姐暗示别的男人吓唬自己体弱的妹妹,还在远处看着这个男人做怪物?好笑,好笑。”
“看来,薛杏是个嫉妒人的坏东西。就这样一个货色,还被村里的人夸上了天。”
君奕脑海里闪过薛荔站在白雪之中乖乖巧巧地看着自己的模样,她的红唇是那一片白皑皑世界的唯一亮色。
纤细的身形不知道穿了多少件衣服才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圆滚滚的球,从她拿着镰刀的手腕就可以看出来。
那手腕细的,让君奕觉得可能薛荔的手腕下一秒就要承受不住镰刀的重力就要断掉。
那时,君奕就想要从女人的手中把镰刀接过来。
现在,他……
[呵!我这是做了一次护花使者?]
男人不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刚刚有点不受控制。
他猜到那两个人的计谋之后,就一股克制不住的怒火涌上头顶,本就是刺猬头的发型现在更加坚硬了。
就像雪地里的松针。
君奕转身离开了。
心里想着。
[要不要去告诉……她不要来呢?]
“薛荔”二字在男人舌尖滚了又滚,最终在他自己的心里话里还是没有说出来。
好像说出来就会被什么东西灼烧一样。
君奕现在的感情很复杂。
[我要去告诉……她这件事,那我不是要见到她了?]
[或许我还可以告诉她其实我的打猎能力更强,比那什么杨水坝更加厉害?]
[那我为什么要这样说?她会不会觉得我是在向她示好?]
君奕觉得自己的思绪凌乱极了,明明在部队的时候学习还有训练他样样第一,次次优秀。
这说明他的脑子是极好的,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想法乱码才对。
不过要是让一个更加年长的人来看,只会说一句话,那就是,“青年,你坠入爱河啦!”
可惜没有,他只能自己慢慢察觉了。
他最终还是没有去告诉薛荔,而是打算晚上来这里一趟,亲自看着。
理由如下:
作为一名觉悟高的军人,保护民众是自己的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