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荔自以为自己这个样子肯定很唬人,但是———
其实一点也不。
在君奕眼里,女孩的行为就像是没有得到心爱胡萝卜的小兔子,就要把自己团成一团了,还要颤颤巍巍地把尾巴伸出来,为自己伸张正义。
君奕轻声笑出了声,低沉沉的,敲击在薛荔的耳朵上。
所以,君奕获得了薛荔一个兔子似的瞪眼!
君奕没觉得生气,倒是觉得自己整个人因为这一眼燥热了起来。
他手握成拳,抵在唇前,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笑,和身上的燥热。
平复了一会儿,才眉眼弯弯地说:“我们之间不要客气,我和我家人愿意对你好。”
“而且我爸妈和薛叔万姨关系也不错,就算你今天没来家里吃饭,他们也会叫我或者君乐面粉送过去的。”
薛荔还是不想说话,只是闷闷地说:“谢谢你们,刚刚是我激动了,对不起……”
君奕看着刚刚还在伸着尾巴的兔子现在连尾巴都缩进去了,变成了一个圆润润的球,又要笑了。
但是一想到自己笑了可能会让小姑娘更加不自在,就硬生生的忍住。
“没事,不用说对不起,我知道荔荔是个乖孩子。”
这句“乖孩子”让薛荔想起了钟丽燕亲热叫自己“乖乖哟!”,但是为什么男人这样叫自己就是特别奇怪,好像在玩什么禁忌。
当即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样,“你……你不要叫我乖孩子!你又没有比我大多少!”
君奕听了,也没生气,反而有点开心。
眼睛一亮,“荔荔真的觉得我没有比你大多少嘛?”
薛荔不明所以,[为什么这个男人看起来这么激动?男人也在意自己的年龄?]
迟疑地点点头,还乖乖地加了一句,“嗯,我觉得和我差不多……哎呀!反正你就是不能叫我乖孩子!”
说着,无法忍受愈来愈粘腻的氛围,自己往前跑了几步,把君奕甩到后面才慢慢停下来。
不过,疯狂跳动的心却没有恢复成平常的频率。
[心!心!你干什么?跳那么快!不就是跑了几步!]
君奕没有跑,而是加大了脚步和加快了步伐。
没一会儿,君奕又追上了薛荔。
薛荔不想说话。
君奕就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两颗大白兔奶糖,要往薛荔的衣袋子里塞。
“君奕!你又来!”
“嗯,吃糖,甜一下,就不生气了。”
“不要你的糖!”
“你要。”
“不要!”
“你要。”
薛荔:……
“我要和钟姨说,你欺负我!”
男人好笑地问:“给你糖吃,也是欺负你?”
“我说是就是!”
“好。”
然后,男人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两颗大白兔奶糖,在薛荔面前扬了扬,“那我赔礼道歉,好不好?”
“那荔荔就原谅原谅我,收下这两颗大白兔奶糖吧?”
薛荔:………
“你这个人真的是……”
到最后,薛荔带了一袋面粉和四颗大白兔奶糖回家。
君奕没有进薛家,而是看着薛荔安全的进家门之后,才回家的。
正要转身,君奕就看到那个在薛家存在感不高的薛杏。
以及她旁边一个面生的男人。
那个男人长得斯斯文文,带着一副眼镜,身穿矜贵的白衬衫,头发丝好像都照顾到位了,一根根摆放的恰到好处。
君奕对薛杏没有兴趣,想要继续走。
但是看到薛杏奇怪的打扮,还是心下甚疑。
薛杏的发型是君奕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即使是在部队里的文工团里,那些女孩也没有梳过这样的发型。
男人闪到了一个隐秘的角落,继续观察。
薛杏的发型其实就是现代的灯笼辫,就是用好几个皮筋把头发扎成好几个小结,再把小结弄成一个球状。
君奕还看到了薛杏腰上的蝴蝶结,扎法好像也奇奇怪怪。
[如果这个薛杏是自己想出这些东西来的,那她还真是厉害。]
君奕对薛杏的感观不好,因为上次她和杨留坝合伙坑薛荔的事。
男人打算走了,估计就是小情侣约会吧。
君奕对这个没有兴趣。
他不想听,奈何那边的声音大的很,一字不落地全部被君奕听了去。
“杏儿,我回去就和爸妈商量来你家提亲的事。”
“平川,我等着你。你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好,杏儿,你回家吧,这里太冷了。”
两个人在那里依依惜别,把君奕整的尴尬极了。
平川,应该是孟平川。
他算是君奕的战友,只不过孟平川在部队里待了几天之后就因为身体不适回家教书了。
孟平川也算是个有志青年,一心想报效祖国,当时要离开的时候,还哭的泪眼花花。
[他们俩怎么认识的?]
君奕奇怪的很。
那边两个人已经分开了。
薛杏站在原地看着孟平川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她才回头往家走。
等薛杏也进了薛家,君奕才慢慢从自己的藏身之处离开。
谁知,还没走两步,君奕身后就传来一阵幽幽的声音。
“没想到,君连长也会做这种偷听的事情。”
君奕转过身,“我也没想到,会撞上你的约会现场。”
他说完就要转身走,不愿和薛杏待在一起。
薛杏出声拦住了君奕,“君连长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的职称吗?”
君奕觉得很不耐烦,再次要走。
薛杏不甘心地咬咬唇。
再次出声:“你应该是看上了我那个花瓶一样的妹妹了吧?”
君奕停下脚步,“花瓶?”
薛杏笑了笑,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整个人显露出顺从妖异的样子,慢慢靠近君奕。
“君连长,我认为我比我妹妹厉害多了,我可以帮助你,选我妹妹,不如选我?”
君奕有点奇怪,“我要你帮我什么?帮我戴绿帽子吗?如果我记忆没有错乱的话,刚刚孟平川还在和你谈婚论嫁。”
薛杏轻笑了一声,声音更加妖娆的说:“君连长,那只是口头上的,又算不了什么,如果你愿意要我,我也可以抛弃他,奔向你的怀抱。”
这时月光洒下,树影婆娑,冷风瑟瑟,在君奕的眼里,薛杏就像是鬼,而且是恬不知耻的鬼。
厌恶地皱了皱眉,不想再多说废话,转身就离开了。
[这个女人绝对不可能会是间谍,那边的人还没有愚蠢到选一个这样的人来当间谍。]
只不过,君奕还是觉得奇怪,[这个薛杏的性格和薛叔万姨一点都不像。而且,嘴里时不时蹦出几句让人听不懂的话。]
[同样是生活在一个地方,也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到底是在哪里学到的呢?]
[难道是书上?那就更不可能了。]
君奕边想边走,回到了家。
“荔荔安全回到家里了?”
“嗯。”
“老小子,自己的幸福还是要自己抓住呀!”
“妈,我知道。”
………
几天之后,临近过年。
家家户户都在快活的打扫卫生。
这天是个晴天。
薛荔和薛树两个人合力把万英桦搬了出来,放到太阳底下。
万英桦坐在木制的椅子上,身上盖着被子,看着父女三个人打扫卫生。
薛杏和薛荔一人拿了一块破布,把家里的家具擦了一遍。
薛树则是在写春联。
薛树的毛笔字还算可以,所以薛家一直都是让薛树写春联。
或许是过年的气氛实在太好了,薛杏对薛荔的敌意都少了一点,竟然也没有了冷嘲热讽。
“妹妹,我听妈妈说你写了篇稿子,投给了镇上邮局?”
薛荔看了看薛杏,回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