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个精神病较什么劲。
沈墨琛没讲话,拉开茶几抽屉,拿了根烟点上,随后慵懒地朝沙发上靠去。
烟雾缭绕,将他的神情挡得严严实实。
他穿着宝贝老婆给买的蓝色短袖,本就白皙的皮肤被衬得更白了。
病态,又不失美感。
等到一根烟抽完,他才轻咳一声,淡淡回复,“去了。”
忍了半晌,早已习惯他这副模样的沈老爷子还是没忍住狠狠皱了下眉,“医生怎么说?”
“爷爷不是已经知道了?”沈墨琛缓缓掀眸,凉薄的眸子里尽是淡漠。
他心口上有条狰狞的疤,是去年老爷子派人给他下了春药,将个女人跟他关在一间房里的时候,他亲手捅的。
倒下去的一瞬间,老爷子的人就进来了。
所以他知道,老爷子一直派人监视着他。
或许最近,又或许一直…
从他一个人在国外疯人院自生自灭的时候。
沈老爷子眉心微怔,掩住面上的异样,“小琛最近遇到高兴的事了?”
他是知道,从沈墨琛出精神病院那一刻就知道了。
心理医生说最近沈墨琛的情绪都很稳定,病情也在良性恢复。
沈墨琛顿了两秒,绕着短袖上的粉猪画圈圈的手指缓缓停下,片刻扯唇笑了一声,“爷爷的初恋情人死了,这算不算?”
沈老爷子一愣,表情僵了僵,握着杯子的手逐渐冒起青筋。
“爷爷也该高兴才对啊,能被人拿捏的把柄没了,虽然情人是为了别的男人殉情,但年近七十,也算颐享过天年了不是么。”
沈墨琛缓缓说着,静静欣赏沈老爷子的脸越来越难看。
如果仔细,还能瞧见布着皱纹的侧脸还有几个指姆印。
看来对方很厉害,怪不得沈老爷子爱而不得就见不得别人幸福。
横刀夺爱几十年,逼死了儿子,现在盯上他了。
茶杯迟迟没砸过来,沈墨琛倦了,嚼着糖上了二楼。
走廊尽头多了间画室,是两年前老婆刚消失的时候准备出来的。
他没那天赋,画画技术烂到不行。
但他怕真忘了,所以日复一日地画,企图将乖乖的脸定格在画上。
唯一能看的一幅他用相框装着,小心翼翼地摆在橱柜里。
他在橱柜前站了半晌,眉眼渐渐柔和下来。
不像,画得一点都不像。
乖乖的鼻子还要挺翘些,唇形还要漂亮些,天鹅颈还要细些。
他就说,他有老婆的,有漂亮老婆的。
对,他得告诉贺京,他不是在做梦。
他得让他们瞧瞧,得让他们看清楚,他老婆很漂亮,不该怎么也找不到的…
贺京半夜接到他电话,心惊胆战得头发炸毛,急匆匆穿好衣服以为他出事了,结果脚刚踏出去,就听对面幽幽来了一句,“贺京,我有老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