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那么好吃吗？”

“尝尝不就知道了。”马春香嘀咕了一声，但大家都挤在一个小厨房里，这点儿声音还是能听见的，气氛瞬间就尴尬了起来。

她们这些在厨房里帮忙的确实是可以尝菜，但是一般懂点礼数的人都知道要尝素菜，荤菜一般都是让主人家自个儿稍微尝一点试试咸淡的，这年头能弄到荤菜多不容易啊，这厨房这么多人，只要一个人开了头尝了，那总不能让其他人都干看着吧，你一口我一口，那锅里还剩下点啥？而且就算是这时候让所有人都尝了，那一会儿菜出锅的时候还是要留给每个人一点儿的，这是在厨房帮忙的福利，所以马春香这时候说要尝尝那是真的厚脸皮！

张红霞毫不客气地骂道：“吃吃吃，就知道吃，刚才的焖茄子你还没吃够？你是来帮忙的，不是让你来这儿吃菜的！从中午到现在你洗了几盆菜、切了几盆菜？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到处占便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男人不给你饭吃呢！”

张红霞这话骂的极脏，马春香气得脸都红了，马上回嘴道：“你这是什么话？又不是我一个人尝了菜，大家都尝了，你自己不也一直在尝？而且我们在厨房帮忙，本来就是可以尝菜的，这是我们槐树村历来的规矩！你现在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张红霞冷哼一声，“你说我是什么意思？我们尝菜都是为了试咸淡，只吃一小块就够了，你呢？竟然还不要脸地端着个碗来要菜吃，从古到今，有哪个是像你这样的？现在你还厚着脸皮要尝荤菜，你不就是看着冯知青年轻好欺负吗？要是等你家志刚结婚的时候，我们帮忙的也都这么吃你家的菜，你能肯吗？还不把我们给活剥了？”

“你们敢！”马春香下意识地道，说完就看见大家都鄙夷地看着她，她却丝毫不以为耻，“我们家可比不上宋老四家有钱，他不是刚从李家要回来两百块钱吗？吃他点荤菜怎么了？而且这还不是肉，就是猪大肠而已，这东西又不值钱！冯知青肯定不会这么小气的对不对？”

冯茹也尴尬得不行，今天是她家请客的大日子，厨房还是不要起争端比较好，她忙着打圆场，“我再夹一段肥肠出来，大家切开分分吧，不多，大家尝尝味道。”

马春香从鼻孔里哼出来一口气，“看到没？人家冯知青多大方！”

张红霞懒得继续跟她说，接过冯茹夹过来的两段肥肠，将它们切成一小节一小节的，小小的厨房里挤了有十几个人，每个人分到的肥肠就指甲盖儿那么点大，马春香把肥肠放进嘴里还没嚼两下就吃完了，她砸吧砸吧嘴，下意识地想舔舔嘴上的油，却发现这么点东西入嘴的时候根本就碰不着嘴唇，只能意犹未尽地看着别人吃。

看到钟情三人也分到了，马春香有些不满，“这三个知青也没帮上什么忙吧？她们凭什么尝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