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感觉自己的老脸都丢尽了,此时张秃子才慢慢悠悠地挤开人群走了进来,嘴里叼着牙签,一副酒足饭饱的模样。
“这怎么回事?怎么把我婆娘按在地上?县令家的了不起呀!请人吃顿饭就能欺负老百姓了是吧?老子告诉你们,今个儿不赔我一百两银子,老子告到京城,让你们抄家问斩!”
现场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娇娇和自己的小伙伴相顾无言,最后还是忍不住和自己的小伙伴说起悄悄话,只不过他们的悄悄话在场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京城在哪吗?去京城要花好多银子吧?”
江谨赋点头,肯定道:“一百两还不够路费,他可真笨,怎么不要一万两?”
“你怎么知道一百两不够路费?你去过京城吗?京城好玩吗?京城那边也跟我们这里一样吗?”
江谨赋还没说话。就被周承恩打断了。
“你们说这么大声干什么?你们这不是提醒他了吗?万一他真的改口要一万两怎么办?”
果然,张秃子又改口了,要一万两。
村长羞得就差没找条缝钻进去了,一抬头就看见周老太太身后的沈老头和汤氏笑得合不拢嘴,村长就更郁闷了。
同样都是人,怎么人家外来户就大方得体,偏偏他们清河村的村民就洋相百出,难不成真的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周老太太此时也被气笑了,看着张秃子的眼神充满了无语,“你说你要一万两,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张秃子推开几个家丁,将自家婆娘从地上扯了起来,随后又朝儿子狗蛋招了招手。
“老太婆废话少说,不想你儿子被罢官,就赶紧拿一万两银票出来,老子可以不跟你计较!”
“好啊!你可知勒索是何罪?勒索朝廷命官家眷又是何罪?”
人群中,周县令一身正气地走了出来,张秃子见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我、我就不信你能杀了我,难不成你不怕我告上京城,让皇帝老爷子革了你的职?”
在场终于有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些努力憋着笑的也跟着笑了起来。
周县令的脸上满是讽刺,“就凭你?你可知出镇入镇都需要路引?当年我在太和县任职,可怜永明镇周边的几个村子过于穷苦,所以才特地免了路引和入城费,后来的林县令也沿用了此法。”
“若非如此,你以为就凭你一人之力,真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离开太和县?本县令虽是九品官员,可要你一个普通百姓消失,还是轻而易举的。”
“如此,你莫非还认为自己有通天的本领,能告到皇帝面前去?若你真的如此,这官服让你来穿,这官让你来当可好?”
张秃子这时候才知道害怕,哆哆嗦嗦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县令大人饶命啊!小的,小的胡言乱语,您千万不要当真,小的这就滚!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计较!”
张嫂子也知道害怕了,连忙将身上的嫁衣脱下来,放在地上朝周老太太那边推了过去,随即一脸讨好地看着周老太太。
“老夫人别跟我计较,我一个乡野妇人不懂这些,您大人有大量,这些东西我还给你,您就别跟我斤斤计较了。”
说完这话,夫妻俩扭头就想离开,张嫂子刚牵起自家儿子的手,就被周承恩叫住了。
“站住!把你手上的东西还给我!”
周承恩愤怒地冲上去抢夺狗蛋手里的九连环,可是狗蛋却死死抓住,死活不肯松手。
“你胡说,这是我的东西!我娘说东西在谁手里就是谁的!我拿沈娇娇的风筝,她都没有说什么,你这么小气,我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