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头看了看周县令,又看了看黑脸男人,直到看见他脸上逐渐不耐烦,沈老头这才潸然泪下地说道:“官爷有啊!有啊!就是那两人押着我大儿子跟小女儿上山的,结果他们带着那些东西跑没影,我那对可怜的儿女在山上遇见野兽,差点小命也不保了。”
黑脸男人才不想听他儿女的事,追问道:“你儿女有没有说他们那两人往哪里跑呢?”
沈老头挠挠头,“好像是说往死人谷的方向去了。”
黑脸男人转身离开。
周县令跟沈老头挤眉弄眼,后脚也跟了上去。
沈老头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看来又是冲着那些财宝来的。
一想到这些事都是沈五郎惹出来的,沈老头就感觉一股气卡在嗓子眼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难受极了。
可怜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当初就跟他老妻生了这么一个傻子?早知道就不要了!
世人都说养儿防老,他这个儿子是坑爹呀!
那些东西他藏了十几年,加上老大整天混迹在山上,这么多年来上山的人这么多也没人发现,没想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现在被老五一整,所有人都认为那一定是山贼留下的贼赃,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他的私房钱,现在不交也不行了。
沈老头的心疼得在滴血。
等他回来,他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个混小子,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吃里扒外的报应!
听周县令说,黑脸男人名叫秦儒,他从沈家离开后就回永明镇召集了一支队伍,然后浩浩荡荡地上了鸡头山。
清河村的村民不明所以,还以为他们是上山抓熊去了,高兴得议论纷纷。
没想到那伙人下来的时候,却拖下了两具尸体,每个人的手里都拽着金银珠宝,甚至有的人每根手指上都带着大金戒指。
村民们都看馋了眼。
等到那伙人离开,人群中才有人愤愤不平地说道:“当官不为民做主,反倒来剥削我们这些老百姓,那些珠宝明明是山贼留在我们鸡头山的,那就该是我们清河村的东西,他们有什么资格拿走?”
村长摇摇头,其实他的心也很肉痛。
秦儒义正言辞地说要带那些东西回去调查,等调查清楚了就会物归原主。
周县令毕恭毕敬地应下,顺便奉承了秦儒几句,他便高兴地回了驿站。
在所有人都肉痛的时候,有一个浑身都痛的人被丢出了大牢。
“赶紧滚,赶紧滚!别想留下来蹭吃蹭喝,你以为我们县衙是吃白饭的?知不知道多一张嘴多一份钱!净知道添堵!”
沈五郎抽抽搭搭地走在永明镇上,好不容易走到城门口,结果却因为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守门的士兵死活不让他出城门。
沈五郎崩溃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呀?
平白无故被下了狱,再然后就是挨了几鞭子,浑身疼得要死,莫名其妙又被扔了出来,现在就因为一个铜板回不了家,他的命怎么这么苦?
来来往往的人奇怪地看着沈五郎,都对他指指点点,始终没有人伸出援手,沈五狼哭得更大声了。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
“五郎,你坐在这里哭什么?”
沈五郎向后看去,结果看到来人是赵子松,高高提起的心总算松了下去。
沈五郎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赵子松同情地点了点头,随后帮沈五郎给了出城费,驾着牛车带沈五郎回了清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