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远心里莫名觉得好笑,难得耐心地回了一句。
“要不,给你监督的权力,怎么样?”
殷桃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满脸期待:“怎么监督呀?”
此刻,殷桃耳朵边突然飘过一抹低沉的笑声。
就像晨露悄悄滑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台阶上,清脆又带着那么点不可言喻的磁性。
这声音,好听到让她心尖儿都颤了颤。
还没从那股子迷醉里缓过神来,眼前一道人影一闪——
杨远已经伸手从她鼓鼓囊囊的书包里精准无误地拎出了苏苏——那只总是悠哉游哉的小猫咪。
苏苏啊苏苏,被杨远这么提着后颈皮,四脚悬空,本该是一副凄惨兮兮的模样。
可它那猫脸上居然洋溢着一丝丝享受的表情,就跟被领着去参加什么高端宴会似的,尾巴还悠哉悠哉地甩了两下。
“我家的地址是……”
杨远站在门口,头也没回,扔下一句话。
那语调里带着几分戏谑,几分认真,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殷桃的脸“噌”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心里头那个小鼓手又开始疯狂打鼓——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家地址了?!
可这脑袋瓜,偏偏就像被施了魔法,那个地址在脑海里转啊转,比数学题还清晰。
她气呼呼地拍了两下自己的小脑门,喃喃自语道。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夜深人静,殷桃躺在床上。
被子蒙着头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在黑暗中闪烁不定。
她脑海里开始上演各种脑补大戏:苏苏和杨远会不会成了忘年交?
万一苏苏晚上色心大起,想爬上杨远的床,杨远会不会像拎小鸡一样拎着它的尾巴丢出门外?
想到这里,殷桃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画面,莫名有些温馨又搞笑。
笑过之后,她盯着天花板发呆,心里有个声音在说。
“为什么我这么确定杨远不会虐待苏苏呢?”
“明明两个人认识没多久,连朋友都算不上,但她就是莫名地信任他。”
辗转反侧,殷桃最终决定起来。
生怕吵醒熟睡的母亲,她只开了床头那盏温暖如橘的小台灯。
柔和的灯光下,她翻开日记本,笔尖悬在半空许久。
最终,只落下两个简单却又沉重的字——杨远。
而另一边,杨远在睡梦中皱了皱眉。
他似乎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压着,沉甸甸的,还带着温暖的触感。
刚睡着就被打扰,他的起床气蹭一下就上来了。
手往胸口一摸,毛茸茸的感觉传来。
低头一看,苏苏正舒服地窝在他胸口,小舌头还时不时舔舐着他的掌心。
那模样,仿佛在说:“嘿,主人,我做梦梦见你了哦!”
杨远的动作一顿,瞬间清醒过来,差点没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气得背过气去。
他猛地坐起,灯光大亮,一人一猫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尴尬。
杨远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叹了口气,认命地败在了苏苏那双无辜的大眼睛下。
那双眼睛,竟和他心里某个人的眼睛,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最终,杨远僵硬地站起身,一把拎起苏苏,轻手轻脚地把它丢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自己则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也只是摇了摇头,消失在夜色中。
小苏苏那机灵鬼,正歪着它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它踮着脚尖儿,跟做贼似的,悄无声儿地跟在他屁股后面。
自以为藏得挺好,却不知早被人家尽收眼底了。
这不,他一回头,苏苏那小家伙跟触电似的——
它“嗖”地一下蹦上了沙发,摆出一副“我在看星星”的优雅姿势,假装啥也没干。
等他一转身,苏苏那点儿小心思又活络起来了。
它跟个侦探似的,又开始追踪行动。
这一来一回的,杨远都被逗乐了,但心里的烦躁也蹭蹭往上涨。
他一气之下,伸手就拎起了苏苏的小脖子,打算把它扔客房去冷静冷静。
说起来,杨远对这些毛茸茸的小家伙,心里头总有那么点儿阴影。
具体为啥,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可是,到了客房门口,一瞅苏苏那小样儿——
脖子缩得跟鸵鸟似的,眼神儿里透着股子可怜巴巴,杨远这心就软了。
你说这人啊,有时候就是心太软。
脑子里头还莫名其妙地浮现出殷桃那姑娘,大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委委屈屈地指责他欺负她的小猫咪。
这一想,杨远那冰冷的眸子,竟也温柔了几分。
最后,苏苏这小家伙还是安然无恙地留在了杨远的房间里。
杨远呢,也是个心细的人。
他随手拿起几个抱枕,给苏苏搭了个温馨的小窝。
当然啦,杨远也得立规矩,警告苏苏。
“小家伙,记住了,咱这床,你可别往上爬!”
说完,杨远往床上一躺,舒服地叹了口气。
苏苏呢,也是个懂事的小家伙,听话得很。
它乖乖地窝在抱枕上,小脑袋还特意对着杨远的方向,像是在守护着他一样。
这一夜,睡得那叫一个安稳,啥梦也没做,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