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敲在地上,敲出了一声梆硬的响声。
这声梆硬的磕头传出去。
青州的百姓们泄出了一口气,又憋起了另一口气。
他们齐齐望向崔泽。
“林帅,青州真的还有救吗?”
面对落在自己身上的层层炽热的目光,崔泽立刻毫无犹疑地回应:
“若诸位愿接纳军管,随我苦熬过冬。”
“青州之危,未必不可解。”
“我们一起熬过这个年,一道迎春!”
青州百姓们闻言一个接一个地红了眼。
人群中又有人问:
“林帅,春风真的还会吹进青州城吗?”
崔泽毅然点头。
“拼死一战,何愁春不再来。”
“大家想,等我们战到春日,又一轮春耕。”
“种下的粮食养出我们的子子孙孙,他们还会是青州人。”
“绝不是北羌的奴隶。”
崔泽抱起拳,向众人稽首。
“我恳求诸位,为子孙们熬一熬,熬这个难过的冬。”
崔泽稽首,回应他的是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追随林帅!”
“为子孙们搏一回!”
“追随林帅!”
呐喊声响彻长街,趁此时,崔泽示意王秀拽起傅思齐。
崔泽用更洪亮的声音盖过追随他的层层声浪。
“诸位,请先随我去傅家,讨回我们青州的东西!”
王秀拽起傅思齐,也举刀喊道:
“咱们听林帅的!”
“先破了傅家,斩了傅深那个老东西。”
“再依林帅的安排,全城军管!”
人群中,范涛望着齐声响应的众人。
他眼一热,泪湿了早起了球的袖口。
“想不到青州转祸为福了。”
……
傅家,带了消息回来的下人一重重地穿过厚重的门。
他慌张地滚到傅成跟前,跪在地上打着哆嗦把崔泽反败为胜的事报了一遍。
傅成听后一甩袖,忙往祠堂旁的书房走。
“老爷,大事不好了!”
傅深本在品茶,品着品着,他手中茶盏落地。
热烫的茶水打湿了他半身衣摆。
傅成边禀报着,边跪到他脚边,用衣袖为傅深擦湿了的衣摆。
傅深忽然抓住傅成的手。
他满眼不见光的深黑,渐渐地把眼里的慌乱全部吞没。
“派出去的人看清了吗?”
“林泽抓住的,只有我们的人?”
傅成立刻作答:
“看清了的,说是只有咱家自己养的人。”
傅深陡然放松。
他推开傅成,背靠回了椅背。
“还好,林泽没抓到他不该抓的人。”
傅成爬起来,试探着问道:“老爷,咱们家接下来……”
傅深黑得全然不见光的眼瞳望向门外。
傅家祠堂的帐幔又被风吹出来。
傅深:“我们不必动。”
“这番是福是祸,林泽他真看得清楚吗?”
傅深的话像即将燃尽的线香,幽幽地化作一道烟,飘出门外去。
“傅成,这时候,雁北门外该起点动静了……”
傅深的话音散尽。
崔泽还未带着众人出街口。
剧烈的敌袭的号角自雁北门响起,炸在全城每一个人的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