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涛坐直,紧了紧嘴巴。
“傅家……”
“林帅,咱们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带兵将傅家一并抄了吧。”
“反正他们窃取军中粮草,咱们师出有名。”
崔泽凝了凝眉目。
“可我总觉得傅家背后隐隐藏着什么。”
“怕只怕有漏网之鱼,惹出祸端,白白送人把柄。”
范涛疑惑地皱起了眉,“大人为何生出这种感觉?”
崔泽:“我追查到修远坊那夜。”
“除了抓出王全外,还见了不少的生人。”
“而且在我没看见的二楼,傅家似在宴请什么人。”
崔泽黑白分明的眸子定住,他缓缓陷入那夜的回忆。
“那夜宴席上,酒壶里装的酒,总给我一种诡异的感觉。”
范涛微不可察地摇了头。
他叹气道:
“大人,杀这个不行,杀那个也不行。”
“咱们再怎么不行,总得有个对策吧?”
崔泽望向范涛:
“并非不行,只是我想挖出傅家背后的人。”
“总觉得挖出他们,青州才安泰。”
范涛闻言点了两下头,算是认同。
崔泽扫过果盒,眨了下眼。
“至于司马你想问的对策。”
范涛满怀期待地看向崔泽。
崔泽拿起盒里的梨,一股脑地塞给范涛。
梨被拿走后,不新鲜的柰果滚到盒底,也铺满了盒子。
“司马你看,应对之策也在盒中。”
“管他来的傅玉同还是傅梨同。”
“既一时吃不掉他,将他挪出去便是。”
范涛捧着梨,无奈道:
“如果他真是陛下亲封的青州太守。”
“老夫找不出道理,拦着他不许他进城啊。”
崔泽捂住盒子的一边,凤眸含笑道:
“让他进不去雁北门足以。”
崔泽拿起盒子里一个不算新鲜的柰果。
“青州军与我再伤残,终归是如虎的军旅。”
“须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崔泽将眸中的笑一收,眸色一转如寒剑。
“与傅玉同相持时,伺机找个错处,拿下他将他控制住。”
“说不定还能借他引出傅家背后的人。”
范涛听罢崔泽所言,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地。
他捧着七八个梨站起身,干劲满满拔步就往外面走。
崔泽被范涛如风的身影迎面甩了一股冷气。
冷冽的空气惊掉了他眸中霜寒的杀意。
崔泽有些发懵。
“且慢!司马要去何处?”
范涛捧着梨转身,正经又带点着急道:
“林帅,我去把府库的牌子砸了换一个啊。”
“换成青州军营的。”
“这样,府库的里的好东西就不归他姓傅的管了。”
“我哪能便宜了他!”
范涛风风火火地出去了,阿莲端着托盘进了门。
崔泽在些微的发懵中,替自己叹了一句。
“我这迎来送往的,热闹啊。”
阿莲听不懂崔泽这话的意思。
她只记得云青青的交代。
将托盘往崔泽床榻旁的桌上一放。
她将托盘盖在木盒上。
托盘上放着一盒印泥,一份契书,还有一碗药。
阿莲:“大人,云天女嘱咐说,先按手印再喝药。”
崔泽伸出拇指沾了印泥,盖在契书上。
红彤彤的手印饱满地印上契书后,阿莲忙将那张纸收起来。
她步履匆匆地向外走。
崔泽忍不住问她:“你又着急去哪?”
阿莲不失礼貌地笑着回道:
“去天女庙,给云天女送契书。”
“她托我第一时间给她送去。”
……
天女庙中,跪在略显破旧的衣带飘飘的雕像前的是林念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