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萧的身形定在了原地。
此话何意?
岑奚真人隐世多年,对于自己或者说原主的的印象,也理应仍旧停留在金丹大圆满时期的那个少年。
郁乌堕魔陨落,他与戚珩、桑若便成了年轻一辈新的领军人物。
而那时,自己对于这位德高望重且修为深厚的前辈,也并不算全无交集。
只是那会儿记得最为清晰的,便是岑奚真人半是遗憾半是惋惜的语调:“若人人皆有你这般心性,我这功法便不愁失传于世。”
如今想来,确实是未能失传于世。
这不,他的徒儿给续上了。
玉如萧越想越不忿,那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失力感,最终只有扼腕叹息。
他看着一旁兀自打坐修炼的君执,静静站起身来。
抬手如往常一般设下一道防御禁制,便抬腿走出了望明小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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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峰。
戚珩端坐于书案前,眼前是一卷已然合上的卷轴,却并未系紧,似是刚刚打开过的模样。
玉如萧推门而入,就看见戚珩动也未动,仿佛根本察觉不到他进门似的。
他也没开口,径直走到了一旁藤编的摇椅上,自顾自的坐下。
就在自己将天花板上的横木数了第九遍的时候,终于听见这人开口了。
“玉衡。”
“怎么?”
“其实关于门规,并非全无解法。”
戚珩站起身来,看着懒洋洋躺倒的玉如萧,仍旧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
“我在同你说正经事!”
玉如萧晃了晃摇椅坐起身,“何事?”
“昨日玄霜于我提及,若君执能在宗门大选拔得头筹,我便能名正言顺从旁辅佐。”戚珩眉心紧紧拧着,“只是宗门大选你也知晓,闻松然、杜玖月等金丹修士同样参与,如何获胜?”
玉如萧闻言一怔。
只是很快身体又放松了下来。
重新躺了回去。
“也罢。”他叹了口气,“如此条件,只会让他背负更大的压力。”
“你就甘心将人拱手让给我?”
戚珩皱眉,“大不了我暗中相教便是!九卷学会其一,至少多个胜算。”
“戚珩啊戚珩。”玉如萧瞪大了眼睛,“你为人如此刚正不阿,竟能为此破戒?”
“哥们儿你人设有点崩啊。”
“什么?什么崩?”
“没有。”玉如萧连连摇头,暗道自己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你听错了。”
“你意下如何?”
“此事断不可能这样做。”
玉如萧抬手搭上了戚珩的肩,“心法尚且无需教导,若是功法由他施展而出,还是九州雷降……”
他语调一顿,“谁相信没有你的相助。”
“一旦生出事端,无论真假,都是给自己留了把柄在他人手中。”
戚珩面露疑惑。
“玄霜、纪尘乃至玄木尚且不会多言,但奉月与诸峰呢?”
他有时候很好奇戚珩的脑仁面积,“同为长老,若为此犯门规,处罚可都会落在君执头上。”
戚珩这才恍然大悟:“的确如此。”
“所以。”玉如萧抬眸看着面前像是缓慢接收信息的戚珩,“你我绝不能犯戒。”
“唉!”
承乾峰,多了两个沮丧蹲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