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珩不知何时走到了自己身侧,“看什么呢?”
“陆知雪留的信。”他道,“你对这个人……可有了解?”
“陆知雪?”
戚珩皱眉,“归顺昭天宗的阵修大能,曾经一人之力设下无数镇山阵法。”
他说着,话锋一转:“不过……听闻进了昭天宗之后,可就再无任何厉害阵法出世了。”
他说着垂眸看了一眼那张纸条,却见其上字迹竟然还在缓慢消融。
“你意下如何?”戚珩反问。
玉如萧松开手,任凭这纸张掉落而下,又在空中骤然破裂化为粉末。
“既然他这么想见我,避而不出,反倒像是落了面子。”
他手中掐了个法诀,莹白的传音蝶自指尖浮现,向着远方飞去。
戚珩眉头并未舒展,刚想出言提醒,就被人拍了拍肩膀。
“君执托你照顾几日。”玉如萧说道,“陆知雪如此急切的寻我,怕是事情只大不小。”
一句话说罢,就见面前这人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面上的神色一时间变得有些古怪起来,“我自会看顾他修习,你且放心。”
“再有,他不多日便十九了,不是孩子了。”
玉如萧闻言有些恍然。
距离弱冠不过一年有余的时间,而自己曾经承诺的——在弱冠之后将一切告知与他,如今更像是定时炸弹一般,不可避免的埋在心里,顺着时间流逝一点点扫开其上蒙尘。
到了那一日,更像是审判降临之日。
他告别了戚珩,收到一句“万事小心”。
这会儿正领了玉牌下山,所谓望风阁同样地处大陆之北,距千山盟不远,也不知陆知雪是不是刻意寻找的地方。
他戴着帷帽,迈入了这等看模样像是茶楼一般的地方,无比奢华的装潢似乎从里到外都在散发着贵气。
这年头选专业的确重要。
玉如萧在心里嘀咕,阵修、丹修乃至器修,听起来都不怎么缺钱。
也难怪臧火阁能把钱花在刀把上。
“玉衡仙尊,恭候多时。”
陆知雪端坐于二楼雅间,白发打理的一丝不苟,“我本不该多加叨扰,玉衡仙尊莫怪。”
“何事?”
玉如萧掩藏在帷帽下的面容眉心一皱,透过朦胧的纱看见这人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听闻玉衡仙尊前几日正寻找水系功法,可是为了徒弟?”
“自然。”他张口道,就见陆知雪仍旧语调缓慢:“可有收获?”
玉如萧点头,“陆仙尊叫我前来,应当不止是想问这些。”
“在下只是好奇。”
对面这人抬眸,眼底却不似之前平静,反倒是没来由的带了几分询问之色,“玉衡仙尊如此看重这位弟子,想必是有何过人之处吧?”
“此话何意?”
玉如萧面上划过一丝探究,却不等思索,就见这人放下茶杯,轻飘飘的张口:
“同为师尊,只是问询一二罢了。”
他说罢,像是蓦地想起来什么一般,“数年前那本《玄天净业谱》是我祖上所传,听闻后来落入仙尊之手,可有此事?”
玉如萧神情一凝。
玄天净业谱?好熟悉的名字……
刹那间仿若寒意拢过心脏,冰冷的温度顷刻席卷而上。
正是这《玄天净业谱》中记载着所谓血契净化之法,让原本这位‘玉衡仙尊’动了邪念,毁了道心。
也是君执蒙尘的开端。
怎的这本书……竟与陆知雪还有这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