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过去十五手。雨夜占据了两个星位，由于对方是先手，雨夜的优势主要在边缘。夜晖的棋路很散，不敢多跟棋，他的节奏让雨夜看不懂，主张迷乱打法，有一条形成的路，在雨夜的一步又一步中变化莫测。

谁会赢都难说。

雨夜更稳，但下错一步就难说了。夜晖更乱，每一步都像是下错的，却有章法。

雨夜进，夜晖就退。反之，雨夜退，夜晖就进。

黑白交错，攻守易形。

这已经不是一局普通的棋局了，从开始走得快的几步，到后面越走越慢，像是在回首来时的路。

博弈，这棋是在下出自己的人生，也在看对手的人生如何运转成如今的模样。

到最后，可能，输赢并不重要。

……直到四十多分钟，两百多手后，还是小打小闹的进攻防守，还没有看出来哪一边会赢，哪一边会输。

棋盘下到三百手，雨夜感觉自己要输了，夜晖也感觉自己要输了。

于是雨夜这才提议：“要不，和棋？”

夜晖明显愣了愣，手中的棋子拿起又放下，说：“我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那就和棋。”

“和棋吧。”

平局收尾。

但这真的是平局吗？

双方都输了，双方也都赢了，谁也没有赢，谁也没有输，到最后输赢竟然是不重要的一件事。

只是透过棋局，去看待一个人。

所以归根结底，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棋局。

“那我走了，改天再来看爷爷。”雨夜笑说。

“嗯，下次去看你和孙女吧，不用过来找我这个老头子了。”夜晖苍老的声音加重了几分，缓缓说道，“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想法，所以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好。”

雨夜转身离开。

在这一局的棋盘中，夜晖下得很乱，这正说明着大洗牌，是要进行的，雨夜阻止不了，其他人都阻止不了，包括夜晖自己。因为在这场洗牌当中，不是只有一方势力两方势力，还会有更多。

能在晚城这座城市里面搞经济发展起来的，接下来只会更少。

老商人们铺好的路，已经完成了，把杂质剔除掉，剩余的就是一颗玲珑剔透心。

……

……

晚城机场旁的酒店。

一间双人房中。

乔琳绪在吹头发，她一脸担忧的思绪。怎么说呢，她已经在延迟出国的时间了，直到现在，但明天她不得不出国了。就算是夜乔寻还想在国内停留一下，她也是不允许，也不想被别人知道。

夜晖要她们母女俩走，那就赶紧走，晚城接下来是大人物中的是非之地。

可是，她的这个傻女儿并不知道。

傻女儿夜乔寻还阴着一张脸，在床上玩手机，她好像在和谁打字聊天，一语不发，像是别人欠了她八辈子钱一样。

“睡觉吧。”乔琳绪说，然后关了灯。

夜乔寻一句也听不进去，她的内心很狭小，很阴暗。她在做她想做的事情，至少在出国之前，必须把这件事情做好。

于是隔天早上，乔琳绪起床就没看见夜乔寻，打电话女儿也不接，酒店房间里只有一张便利贴，说下午会回来。她无奈只能把航班时间改成下午最后一趟航班，在酒店等女儿，直到下午三点多，夜乔寻才回来，然后两个人坐飞机去往北美洲。

飞机飞了一天一夜，落地后，就出现了一件怪事。

乔琳绪发现手机里突然出现了一条转账信息，她少了五万。

于是她立马质问夜乔寻：“这五万你拿去做什么了？”

夜乔寻只是笑了笑，有些阴狠说：“没什么，只是继续去找那两个爱管闲事的大少爷麻烦，这次看他们能不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