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件事情，灵月眸子异动，虽然面相坚强，可心中的悲伤不似虚假。

她爹战死没有多久，只是前几个月的事情，村子里的人为其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林语冰也出场了。

看着灵月和她母亲哭的凄惨，她第一次认识到，原来生命的逝去，是这样的悲壮，不仅是一个人的事情。

师兄死了，她好难过，难过到想要杀上九天十地。

父亲死了，灵月好难过，甚至想要去陪他。

任何你夺走的生命，都有可能是他人的寄托。

种种复杂萦绕心头，林语冰微微叹息，捂着心口，没有再想这事情。

“不过......师父，你想和谁一直一直在一起？他是你的家人？”

听到小徒弟的话，林语冰微微蹙眉，本不想回答，可她稍微发愣，还是勉强摇头。

“不是家人？！”

灵月止住了悲伤，一脸好奇八卦：“嘻嘻......”

“师父，我倒觉得，你应该是另一种情况。”

林语冰疑惑的侧过眸子：“我和他是朋友。”

“谁都是从朋友开始的嘛......既然你想要一直一直在一起，那就代表师父你绝对喜欢她。”

听到这话，林语冰感觉心中的大师兄被亵渎，眉头紧皱，严厉的话语已经含在嘴边。

“你！”

可林语冰支支吾吾，第一次在灵月面前显露窘迫：“我不知道......”

灵月同样第一次见到师父如此，心底虽然震惊，但还是八卦的问道：“师父师父，我最喜欢和村子里的那些女孩聊这些了，你要不也加入我们？”

这些凡间女子的嬉戏，林语冰自然没有兴趣参与。

“不了。”

“不过，灵月，你知道爱是什么吗？”

灵月转了转眼珠子：“其实灵月也不太懂诶，要说爱的话，娘亲总是把果子好的那部分剥给我，差的自己吃，明明她最喜欢吃了，所以灵月感觉娘亲特别爱我。”

听到幼稚的回答，林语冰抬了抬眸子，一时没有开口。

“这是爱？”

林语冰得到的答案让她思索良久，却听到灵月继续开口。

“嗯嗯，还有，你没听过村口那对夫妇的故事？那男人为了女子独对三十铁骑，不顾生死，这才落下残疾，二人到现在不离不弃，成了一对佳话......”

“灵月觉得，爱是细致入微，爱是不顾一切，嘿嘿。”

林语冰脑海中的回忆激荡，爱是细致入微？

师兄好像总能洞察自己的情绪，而她总能把关于自己的事情处理好......

爱是不顾一切？

师兄他......

林语冰的心脏狂跳，一种兴奋和悔恨弥漫心头。

紧随其后便是一阵无力。

悲伤的情绪酝酿，自然且又真挚。

她眼眸垂落，没有哭，也没有笑，不喜不悲。

她不想离开师兄，她想一直一直听师兄讲故事，一直一直在他身边。

“师父，哼哼，你的如意郎君在哪里？你们郎才女貌，他一定很帅吧？”

“什么男人还能征服我冰冷的师父，咦嘿嘿......”

“如意郎君？”

林语冰本想最后在撇清关系。

可她突然又不想这么做，喜欢就喜欢，爱就爱。

她只知道，现在她对师兄的情绪绝对不是朋友那么简单。

见到林语冰没有否认，灵月越发兴奋：“嗯嗯！他人在哪？你是不是在等他？”

“他死了。”

林语冰没有任何情绪流露，用三个字平平淡淡的诉说理不清的故事。

灵月一时语塞，抓耳挠腮，年纪小小的她不知道如何回应：“啊，师父，我先回去了，对不起打扰你清闲了。”

林语冰轻轻点头：“嗯，路上小心。”

河边再次归于沉寂，林语冰看着被月光照耀的湖面，眼角滑落一道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