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玲有孕到底是一大喜事,何况年前才失了顾檀的孩子,如今更是尤为重要。
沈全懿看着,可不知为何李乾脸上的笑容淡了,其率先而去,王玲和杨四秋紧跟着,接着屋里空落落的,一下子就静了下来,沈全懿在门边儿立着,额前受冷风吹着,她不禁咪起眼睛,刘氏指使着几个丫鬟更换主室内的东西。
门窗打开,自任由冷风袭来。
鼻间还有淡淡的龙涎香味,沈全懿挽了一只袖子,红木桌上青花黄陶茶壶里是早已冷却的茶水,她掀了盖子,开了累丝镶红石熏炉,炉内有些星星点点的红色,她一股脑的将茶壶的里的水浇了进去。
“吱吱”几声儿,伴随着焦香的差香味,升起几道袅袅的白烟来。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女声儿:“没想到你我竟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王姐姐真是有福气,就怎么有了,如今你我又是比不上了。”
沈全懿手里的动作不停,慢悠悠的将茶壶重新放在桌上,转头看着去而复返的杨四秋,手心沾了茶水,接过刘氏送来的帕子,轻轻的擦拭着。
她扬了头:“那样的福气不是人人都有的,姐姐说这些丧气话又有何用,姐姐如今担心的是,原本好不容易在太子妃娘娘跟前儿将王姐姐挤下去,才刚刚站稳。”
“如今偏偏就是王姐姐有了身子,你自己怕再又无人问津罢。”
沈全懿扯了扯嘴角,脚下的步子微微往前,贴近杨四秋,将其一双清亮的眸子死死的盯住:“那姐姐可要好好想想,该如何是好,才不会被太子妃娘娘弃了。”
“妹妹有也为姐姐担忧呢。”
说罢,她冷冷的侧过头去。
瞧着这般,杨四秋自然是没想到的,沈全懿还能是这幅面孔?她语噎,一时又腿脚发虚,紧紧的攥着青月的手。
咬了咬牙,还是那个不甘心道:“妹妹何必这样的挖苦我,如今你我该是一条线上才是,当初咱们三人一同入东宫,你就算得宠,现在王氏有孕,便是要压我们一头。”
杨四秋越说越有些急切,她好看清秀的脸上有些狰狞,她恨不得用手掐沈全懿的肩膀,将其一张脸扳过来:“你我曾亲密无间,如今你我若是再连手…”
沈全懿心中发笑,偏了脸:“姐姐竟还能说出这些话。”
一句反问,杨四秋一时语气微滞,看着沈全懿缓缓的转过头,那一双杏眼微红,柔软白皙的眼皮也微微的有些红,鬓髻微垂落下些碎发,随风轻动着,为其更是添了几分犹怜之色。
杨四秋的心稳了稳,暗自腹诽想来沈全懿也不是明面上那么沉的住气,想来昨日也是打击不小,该是一夜未眠才会这幅面容。
“有些人是实不能深交,就如恶狼,一时不察,便会被反咬一口,何时没了命怕都是不知道。”
沈全懿语气带着深深的冷漠:“我与你绝非一条路上的人,既不同路,也不好勉强,日后若是能相安无事最好了,若是再生事端,你我只怕都要恨不得对方先亡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