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五味一边伸手拿虾,一边笑着调侃道:“老板,您可真是会做生意呀。”
他先是拿了炸好的一半虾,递给身旁的陈秀桃,还笑着说:“秀桃,给你,我也不多拿啊,咱够吃就行。”
说着,又迅速把另一半虾也一把抓走了,嘴里还嘟囔着:“我就拿这些啊,可不能太贪心了呢。”
老板见状,赶忙说道:“您不是要教我省油的法子吗?咱这说好的事儿,您可不能忘了呀。”
丁五味却故作神秘,压低声音说:“老板,这事儿可得保密呀,这省油的法子可是个独门诀窍,要是让旁人听了去,您往后这生意可就不好做了呀。您跟我到那边没人的地儿,我单独跟您说。”
老板一听,觉得有理,便赶忙跟着丁五味他们,没走多远,就瞧见了方才那位乞讨的老婆婆。丁五味几步上前,将手里拿着的所有虾都递到老婆婆手中,又从怀里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一并塞给她,和声说道:“老婆婆,这些您拿着,给小孙子好好过个生日,买点好吃的。”
老婆婆又惊又喜,眼眶泛红,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连连道谢:“多谢恩人呀,多谢恩人呀,您真是大好人呐。”说完,便千恩万谢地转身离开了。
老板这时才回过神来,赶忙催促道:“朋友,这会儿您可以教我省油的法子了吧。”丁五味一本正经地说道:“老板呀,您想啊,您这卖油炸虾,费油不说,成本还高呢。从明天开始呀,您不妨改卖盐水煮虾,这样一来,一滴油都不用浪费,多省心呀。”
说完,也不等老板反应,便拉着陈秀桃拔腿就跑。老板先是愣在原地,随后回过味儿来,顿时气得直跺脚,懊恼地喊道:“哎呀,我这是着了他的道儿了呀,这法子还用他教嘛,我真是糊涂呀!”
丁五味和陈秀桃一路跑着,来到一个贴了一张寻人启事的墙边,停下脚步,靠着墙坐了下来。陈秀桃抬眸看向丁五味,眼中满是钦佩与倾慕,真诚地说道:“五味哥,今日我可算是真正认识你了,打心底里佩服你呢。”
丁五味被她这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笑着问道:“哟,那你倒是说说,在你眼里,五味哥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陈秀桃微微低下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带着几分羞涩,轻声说道:“我没读过什么书,也不太会夸赞人,可我心里觉着,你就是特别好,真的特别好,是我最喜欢的那种男人,五味哥,我……我喜欢你。”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丁五味原本嬉笑的面容瞬间僵住了,神色变得极为严肃。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觉心中五味杂陈,尴尬万分。正不知所措时,一个路人恰好路过,瞧见那寻人启事,倒着身子念了出来:“‘白 珊 珊,速 至 县 衙 一 见——丁 五 味’呸,哪个蠢蛋贴的启事呀,字都能贴反了。”
丁五味听到这话,赶忙起身,学着路人的样子倒着身子一看,顿时火冒三丈,手指着陈秀桃,气得声音都有些发颤了:“你……你……你每张启事都这么贴的?”
陈秀桃一脸茫然,怯生生地回答:“是啊,我……我不认识字,就想着随便贴上去就行,我也不知道贴反了呀。”
丁五味气得满脸通红,怒不可遏地数落着:“你不识字你倒是问我呀,这么重要的事儿,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这下可好,我还得重新找人写,再去买浆糊,然后大街小巷地重新贴一遍,你呀,真是要把我气死了!”
说着,丁五味气得扬起了手,作势要打人。陈秀桃见状,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落下。丁五味见状,那扬起的手终究还是没落下去,只是狠狠地瞪了陈秀桃一眼,便气呼呼地转身快步走开了。可没走多远,他又忍不住停下脚步,心中满是不忍与心疼,悄悄地折返回去,躲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偷偷看着哭泣的陈秀桃,心中暗自纠结,想要上前安慰,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在心底默默想着:“秀桃啊,你可不能喜欢五味哥呀,五味哥我就是个四海为家、没个正形的痞子,还是个不学无术、只会耍嘴皮子的骗子呀。”想着想着,他脸上满是失落之色,终是长叹一口气,落寞地转身离开了。平日里那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他,此刻在这感情之事面前,也只能选择这般逃避的方式来应对了。
县衙之中,楚天佑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幅太后的画像,双手捧着,递向尤捕头,言辞恳切地说道:“尤兄,劳烦您帮忙瞧一瞧,这画像中的人,对我兄妹二人而言,可是极为重要呀,乃是我们失散多年的长辈。”
尤捕头赶忙接过画像,细细端详起来,面露疑惑之色,问道:“这画中人是……”
赵羽在旁赶忙补充解释道:“尤兄,实不相瞒,这画中人确是我家公子和小姐寻觅已久的亲人呐,多年来一直下落不明,我们此番便是想尽办法要寻到她呀。”
风生衣也紧接着说道:“尤兄,您若是能帮我们寻得画中人,不管是谁,我家公子和小姐必定会以重金相谢,绝不食言。”
尤捕头听了,沉思片刻,而后诚恳地回应道:“楚公子、楚小姐,实不相瞒,这画中人我着实未曾见过,不过二位放心,我可以差人去请画师临摹多份,再让我辖下的弟兄们拿着画像,去与各地的乡老一同查看辨认。若是画中人居住在咱们本县,想来应该能寻得到的。”
楚天佑听闻此言,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赶忙拱手道谢:“那可真是太好了,尤兄,此番真是有劳您费心了,楚某与舍妹日后定当重重酬谢您的这份恩情呀。”
楚天玉也赶忙起身,微微欠身行礼,温婉地说道:“是啊,尤大哥,这次着实要麻烦您了,多谢您肯帮忙呀。”
尤捕头赶忙谦逊地摆手,连声道:“不敢当,不敢当呀,这本就是举手之劳,哪里值得二位如此言谢呢。何况楚公子和楚小姐是县君的挚友,我身为下属,自当尽力效劳呀。”
楚天佑再次诚挚地说道:“尤兄客气了,总之还是要多谢您呀。”
楚天玉也跟着附和道:“多谢尤大哥,一切就仰仗您了。”
说完,尤捕头便恭敬地退下了。
郭展鹏见状,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三位兄台,楚小姐,请这边坐吧。”
楚天佑、楚天玉便与郭展鹏一同走到旁边摆放着的石桌旁,依次坐下。赵羽和风生衣则十分默契地分别站在了楚天佑和楚天玉的身后,静静侍立着。郭展鹏不经意间抬眸,瞧见站着不坐的赵羽和风生衣,心中微微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也并未多问什么,只是微微皱眉,便又将目光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