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的车子如同离弦之箭,划破东京夜晚的宁静,直奔温家老宅。
霓虹灯的光芒映在胡悦脸上,却照不亮她眼中的担忧。
温景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侧目看了胡悦一眼,沉声道:“别担心,有我在。”话虽如此,但他紧抿的嘴唇和不断跳动的眉心,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老宅里,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温家各房的人早已齐聚一堂,或坐或立,窃窃私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金钱和欲望交织的腐朽味道,让胡悦感到窒息。
她能看到盘踞在众人头顶的各色妖怪,贪婪地伸出舌头,舔舐着空气中飘散的欲望碎片。
温景的到来打破了这诡异的平静。
他一进门,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如同猎豹盯上了猎物。
温家二伯,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皮笑肉不笑地迎上来,语气中带着一丝阴阳怪气:“哟,我们的少家主回来了?怎么,是听到遗产的消息,迫不及待地回来分一杯羹了?”
胡悦感受到温景的手在她背后轻轻一拍,像是在安抚她。
她深吸一口气,直视着温家二伯,一字一句地说道:“二伯,遗产是家族的,自然是谁有资格谁继承,而不是谁‘想’继承就继承。”
她的话掷地有声,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
温家二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眯起细长的眼睛,他刚想开口反驳,却被温景抢先一步。
“二伯,您这话说的,好像我回来就是为了争遗产似的。我关心的是家族的未来,而不是区区身外之物。”温景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空气再次凝固,气氛剑拔弩张。
这时,坐在角落里一直沉默不语的温家小妹怯生生地开口:“哥哥,二伯,你们别吵了……”她的声音细弱蚊蝇,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胡悦注意到,温家小妹的头顶,盘旋着一只形似蝴蝶的妖怪,它的翅膀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胡悦心中一紧,她感觉到,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就在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对着众人微微鞠躬:“各位,我是温家的律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关于遗产分配,老爷生前已经立下遗嘱……”
家族律师将文件展开,投影仪的光束打在雪白的幕布上,密密麻麻的条款和签名清晰可见。
“老爷在遗嘱中明确表示,将家族的大部分遗产都留给了……”律师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温家二伯身上,“二老爷。”
温家二伯故作惊讶地张大了嘴,肥厚的下巴微微颤抖,眼中的贪婪却毫不掩饰。
周围的亲戚们也纷纷议论起来,羡慕、嫉妒、不甘等情绪如同潮水般涌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
胡悦感觉周围的妖怪们更加兴奋了,它们张牙舞爪,贪婪地吸食着这些负面情绪。
胡悦的目光紧紧盯着幕布上的文件,一股难以言喻的违和感涌上心头。
她揉了揉眼睛,再次仔细观察,发现文件右下角的签名处,有一丝极淡的金色光芒闪烁。
这光芒普通人肉眼难以察觉,但胡悦却看得一清二楚。
这分明是妖怪的法术残留!
“这份文件是伪造的!”胡悦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在大厅里炸响。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
温家二伯脸色一变,肥肉颤动着,厉声道:“胡悦,你胡说什么!这可是老爷亲笔签名的遗嘱!”
“是吗?”胡悦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走到幕布前,指着签名处的金色光芒,“二伯,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吗?”
律师的脸色瞬间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亲戚们也开始窃窃私语,看向温家二伯和律师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一派胡言!”温家二伯恼羞成怒,猛地一拍桌子,“来人,把这个胡言乱语的女人给我赶出去!”
几个黑衣保镖立刻围了上来,虎视眈眈地盯着胡悦。
胡悦的心脏砰砰直跳,手心也渗出了汗水。
但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目光坚定地望着温景。
与此同时,谣言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温家老宅蔓延开来。
有人说胡悦嫉妒温家二伯分得大部分遗产,故意污蔑遗嘱是伪造的;有人说胡悦想独吞遗产,所以才不择手段地陷害二伯和律师。
各种版本的谣言交织在一起,将胡悦推向了众矢之的。
胡悦感到一阵窒息,委屈和愤怒的情绪在她心中翻涌。
她紧紧咬着嘴唇,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几乎要渗出血来。
她抬头望向温景,却发现他正与温家二伯激烈地争论着什么,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