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睡觉前高贵妃在琢磨怎么对魏璎珞下手,但她睡着后做了噩梦,梦到的却是自己小时候的事。
那年她与母亲在家中被仇人找上门,她落水被人救起,母亲惨死又被父亲厌弃。
“如果高斌大人死了,家中做主的就成了小高大人,那你的继母和两个妹妹不就任由你们处置了?”
“听说高大人的续弦对你们兄妹不太好吧,有多不好?动辄打骂,罚跪雪地?还是你刚出嫁离家,母亲的牌位就被扔出了高家?”
“别说进高家祠堂了,这是连亲生子女私下供奉都不让,诚心要让原配夫人当孤魂野鬼。”
“果然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他们夫妻真是好狠的心啊!”
梦中娴妃的声音就像在高贵妃耳边响起一样,但高贵妃还保留了一丝神志,她明白娴妃不可能知道这些秘密,这其实是她内心的写照。
娴妃:谁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第二天醒来的高贵妃头痛欲裂,一方面是没睡好,另一方面则是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她发现她动心了,她真的觉得父亲若能这次就病死,对她来讲有好处没有坏处。
什么女德女戒,什么孝道纲常,此时竟然无法撼动半分她的想法。
储秀宫高贵妃陷入弑父迷思,承乾宫最近和长春宫倒是走动的比以往更勤些。
南方上供送来了一批荔枝树,皇帝都给皇后送来了。
皇后借此机会打算筹备个荔枝宴,也彰显一下她后宫之主的存在感,只是长春宫懈怠已久,突然忙起来人手不足,娴妃就分了一批承乾宫的人来帮忙。
纳兰淳雪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富察容音则越来越与淑慎亲近,她还邀请淑慎和她一起去看望纯妃。
“两位姐姐能来看我,妹妹已经非常开心了。”
纯妃十分苍白虚弱,其实她的肺炎已经好多了,只是治疗不太彻底留下了咳疾。
淑慎觉得反正她也不打算当鹂妃,要一副好嗓子也没什么必要。
但这年头的医疗条件也就那样,在淑慎看来纯妃也就是慢性咽炎,但太医院那边很邪乎,给她确诊了个肺痨。
痨病可不是什么小问题,即便当下对痨病的传染性认知不强,但所有人都清楚这个病是治不好的,纯妃可能这辈子都这样了。
纯妃后悔不已。
如果她不喜欢傅恒,就不会进了宫还想着避宠。
如果她不想避宠,也就不会大半夜的洗冷水澡。
如果不大半夜洗冷水澡,她也不会得上痨病,更不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凄惨的地步。
这一波就叫自作自受,但淑慎觉得更应该叫太医院立大功,虽然大半夜来给同事开窗户透透新鲜空气是她干的,但她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呢。
她不过是帮助同事加速退休罢了。
荔枝宴很快安排妥当,除了高贵妃一党,其他人都很期待。
只是这次魏璎珞被淑慎截胡了,富察容音那里没太多值得信任的人手,只能把荔枝树的养护与采摘交给了明玉负责。
这一听就是要出事的节奏。
到了宴会当天,魏璎珞听从吩咐,一早去摘了两盘新鲜荔枝,然后分发给来参加宴会的妃嫔们。
皇帝那桌不用分,皇后说要亲自给皇帝采摘,那些荔枝树里也特意留了两棵,给他们夫妻增添一些浪漫的仪式感。
于是魏璎珞成了最后接触荔枝树的人。
等到明玉要去将未采摘的果树带出来给皇后娘娘的时候,却发现果子都被打落,枝条也都被折断,安置果树的房间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