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逸仰面栽倒,马媛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双手紧紧抱住吕逸。
她心里着急,根本不知道吕逸伤的多重,只见一柄巨斧牢牢的嵌在吕逸胸口,触目惊心。
此时此刻,马续所处的内室中不断传来兵刃交击的铿锵声,却只有赵云的声音时不时响起,马续和华佗竟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边是生死不知的吕逸,一边是危在旦夕的爷爷,饶是马媛自幼熟读兵书,却到底只是个没有经历过生死的少女,一时之间难免方寸大乱,心乱如麻。
可这样的生死关头,哪里容得她有半分犹豫。
马媛深吸一口气,强行按下纷繁复杂的情绪,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双手紧紧攥住,指甲嵌入肉中,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滴落在地上。
手心传来的阵阵疼痛成功压制住了她心头的剧痛。
凤目一凝,先冲到吕逸身边,探他的鼻息。
还好,鼻息犹在,心中稍定,“吕大哥,吕大哥...”马媛连声呼唤,怎奈吕逸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马媛只道吕逸伤重,此刻只能靠自己了,银牙一咬,一狠心,从卫黑风胸口猛地拔出断剑。
一股热血飚射而出,溅了她满头满脸,头一次亲身经历这样的恐怖画面,马媛忍不住花容失色,胸腹翻涌欲呕,不忍直视。
但她记挂马续安危,知道时不我待,只能鼓足勇气,强行将这口气压下,奋然起身。
马媛知道自己武艺低微,若是直冲进去于事无补,搞不好还要为贼所制,反倒让自己爷爷和赵云束手束脚。
于是强按下心中焦灼,轻手轻脚向内室摸去。
她刚一动,突然听见身后一声压抑至极的闷哼声响起,“嗬!”
马媛顿时面露狂喜,转身看去,只见吕逸摇摇晃晃,挣扎着正要坐起。
她赶紧返身,冲上前去,一拉吕逸的胳膊想扶他起来。
可她不过是一个弱质女流,吕逸人高马大,体重颇为可观,又身穿甲胄,胸前还嵌着一把沉重的巨斧,这一拉之下,根本就纹丝不动。
“别!”吕逸痛呼一声,马媛拉扯的太用力,牵动胸腹,一阵剧痛袭来,把吕逸疼的冷汗直冒。
马媛顿时不敢再用蛮力,吕逸略缓了一缓,猛地坐起,伸手拽住斧柄用力一扯。
“嗤啦!”
裂帛声起,吕逸胸口一凉,衣袍破碎,胸口露出一大片乌青,触目惊心。
他手上巨斧锋刃上嵌了一块护心镜,已经扭曲变形,根本看不出原来形状。
这护心镜还是当初九原突围时吕布传给他的,是他们吕家的传家宝,至今已经不知道传了多少代了,他一向爱惜,空闲时间时时擦拭,没想真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派上了用场。
也幸亏他从不离身,否则巨斧当胸,哪有幸理。
饶是如此,刚才那一斧也着实让吕逸很不好受,他硬生生承受了所有力量,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气血凝滞,当时就失去了知觉。
好在他自幼习武,根基稳固,体质极佳,若是寻常人受了这一下,哪有这么快就能回过气来?
饶是如此,吕逸现在也绝不好受,表面看来皮肉完整,里面实在已经伤筋动骨,内腑受了极重的创伤,稍稍一动,就一阵阵钻心的疼痛由内而外,潮水般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