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今夜只跟普通贼兵交手,没遇到游侠儿,但想来以区区几人就敢潜进邬堡夜袭,绝不可能是寻常江湖庸手。
“恐怕远远不如。”张辽思忖片刻答道。
“那便是了!”华佗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的判断,皱着眉头说道:“若说苏先生武艺与这些游侠在伯仲之间,搏杀之间,便不该只得肩上这一处伤口。”
顿了一顿,他又道:“若说相差甚远,那贼人这一剑为何不一击毙命,却要将他重伤?”
“这短剑锋利异常,不是凡品,江湖人对这等兵刃爱逾性命,怎会弃之如敝履?故而觉得蹊跷。”华佗平静的说道。
张辽是个聪明人,自然已经听出他话里怀疑的意思,顿时又忍不住心头火气,梗着脖子说道:“苏大哥为了守卫仓廪,被贼人重伤至此,你还怀疑他,简直岂有此理!”
吕逸见他又要犯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华先生说的哪里有错,你就不觉得当日救出苏先生之事,太过简单了吗?再说,他好端端的一个客人,也不擅长武艺,没来由的谁让他守仓廪了?”
张辽哪里听得进去,急道:“大哥,张大哥也死在褚贼手里,苏先生和褚贼之仇不共戴天,他总不可能会害咱们!”
提到张世平,吕逸心中顿觉伤感,叹了口气,不忍心再斥责张辽。
张辽只当吕逸已经认可了自己的话,又道:“等苏大哥清醒过来,一问便知,小弟敢用性命担保,苏大哥绝不会从贼!”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吕逸也没心思跟张辽争辩,很明显张辽已经被冲昏了头脑,这时候只会相信自己的判断,根本听不进别人的意见。
吕逸和马续交换了个眼神,马续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吕逸顿时心领神会。
“不必了,你且带苏先生下去休息,好生照料。”吕逸吩咐道。
张辽老老实实领命,又找华佗讨了些止血生肌的药,抱着苏双下去了。
师徒两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不妨将计就计?”
马续老怀大慰,大笑不绝,马媛正从外面回来,邬堡这次损失惨重,城内四处火起,断瓦残垣,道路阻塞,仓廪更被付之一炬,粮草顷刻断绝。
但也好在赵霆及时带人扑救,这才没有造成更大的伤亡,再加上潜入的不过是二十个游侠,倒被赵霆着实留下了好几个。
另一方面,张飞及时赶到城门,一声虎吼震慑群寇,硬生生把数千贼军吓得不敢上前,直到褚飞燕逃遁,贼营鸣金收兵,城门一夜未失。
马媛心里记挂爷爷和吕逸,匆匆了解完形势就火急火燎冲了回来,见一老一少两个伤员开怀大笑,顿时觉得莫名其妙。
“都伤成这样了,还笑得出来?”马媛埋怨道,“老的不让人省心,小的也不让人省心!”
一老一少顿时有些尴尬,马续赶紧岔开话题,问道:“世安,计将安出?”
吕逸见马媛进来,这计策在嘴边转悠了半天,硬是没好意思说出口,苦恼的挠了挠头,嗫喏着不吱声。
“世安,但讲无妨,老夫还能怪你不成?”马续鼓励的说道。
“师父,不是弟子不想说,只是这计策着实有些大不敬,弟子不敢说!”吕逸无可奈何的说道。
马媛一听,顿时觉得自己应该贤惠的给吕逸撑腰,鼓励道:“吕大哥,你有话直说,爷爷不会怪你的!”
吕逸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弟子的意思是,或许要给师父办个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