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露出一个无法理解的吃惊表情:“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随后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倒也是哦,是我难为你了。人类这样的杂鱼物种是这样的。”
徐林其实已经对眼前自说自话的雌小鬼天道有些不耐烦了,露出一副核善的表情问道:“至高无上的天道大人,请您为我这条杂鱼答疑解惑吧。”
天道对着麻薯又比划了会,就将身子隐没到了那块画板之后。徐林只能看到那顶大大的草帽的边角,和画板下方露出的那双活泼摇荡着的脚。
“好吧,我的奴仆,我就大发慈悲的解释给你听吧。就好像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是否要继续欺骗小女孩的感情’一样,这个问题听上去是一个句子,其实没有任何的语义不是吗?”
“你是想说,‘做到违背逻辑’和‘做到违背平面几何公理’这两件事也是一样的,听上去是一件事,但这件事情并没有语义?”
“Bingo!就是这么回事。”
天道歪过身子,侧着头,朝向徐林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如果你想做到违逆天道法则,宇宙规律,这就是一件听上去很宏大,但其实毫无内涵的事情。
除非呢,你成功违背了你所错误认知的法则和规律,那倒是有可能呢。”
徐林耸了耸肩,“如果你预设所谓天道法则和宇宙规律就是那些永远正确的事情,我想你说的是对的。”
“不过我并不想以此来扳倒你的要求,我更好奇你的要求是在说什么?‘
做到任何事’,多么奇怪的字词组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呢?
究竟什么叫做‘任何’呢?在怎样的范畴里说任何?
什么叫做‘事’,所谓的‘事’是一件事吗?‘无法做到任何事’也是一件事吗?”
天道一边在空白的画布上落下颜色,一边向徐林问道。
徐林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就像是朴素集合论的不足——「罗素悖论」:无法把所有的集合搜集成为集合,自然也无法谈论任意的一件事情。
无所不能或许本身就是伪命题。”
不知不觉间,徐林对天道的厌烦似乎渐渐淡去了,祂或许是个有趣的天道。
天道见徐林没有继续诡辩,叹道:“所以我一直都在感叹着人类的可悲啊,用着如此模糊不清的残疾语言,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自我感叹‘我们的语言真是个神奇的创造’。
语句的语义不仅需要来自于约定,甚至是有些语句永远不能带有语意,就连词汇量和表达也是那样的苍白肤浅。
就比如说是‘无所不能’这个词,在特定的语境里大家还是能听懂你在说什么的不是吗?只不过,那并非绝对意义上的任何一种无所不能。”
天道的话语停顿了下,从画板的一侧探出头来,对着笼子里的麻薯比划了一会,又重新缩回画板后继续绘画着。
“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我真是不想使用你们人类的语言。我总是一次又一次无奈地发现,居然连这么个东西都表述不清楚,要么就是非得需要长篇大论来把简单的道理说清楚。
啧,既没有准确性,又是那么的贫瘠,真是可怜又可悲啊。
所以说啊,我一直迁就着你,才和你‘说·人·话’的。你可要记得我的好哦?
而你呢,居然在这场游戏里,试图用人类自己的语言残疾,来嫁祸我这个善良又怜悯的天道,你不觉得你真的很没品吗?”
“红豆泥私密马赛,没有能取悦天道大人真是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