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听完徐林的规则,忽的以手扶额,仰头大笑了起来,“谢公子,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徐林的内心虽有一丝动摇,但还是坚定下自己的答案,抬起头来将目光径直迎向春心嘲弄的笑。
“正是,我的答案就是如此。春心姑娘难不成是怕了?”
“哦?”春心变脸似地重新摆出一副笑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觉得这样就能赢得了我吗?那我还真是被小看了呢。”
春心轻笑着,款款踱步向着徐林走来,嘴中喃喃道:“公子知道吗,我的养父是这沙洲城里,哦不对,是这整个江州一带都首屈一指的赌徒。纵然是胜率渺茫,陷入九死一生的绝地之中,他也对自己的胜利抱有绝对的自信。”
春心迈着莲步走到了徐林的跟前,与徐林对视着,“而我,是他亲手教导的女儿。”春心将那枚金币郑重其事地塞到了徐林的掌心之中,一只手托住徐林的手背,另一只手用食指在徐林的掌心画着圈圈,“而我现在有至少50%的胜算,我为什么要害怕呢?”
春心话毕,便决绝地转过了头去,头上精美繁复的簪饰摇晃着发出清脆的碰撞响声,伴随着春心清脆的最后话语:“我猜是猫星。”
徐林抬头望了一眼春心的背影,调侃地问道:“姑娘怎么这么多话,莫不是在为自己打气?”
春心走到原本的位置,回过头来施礼报以一笑,“毕竟小女子可是把自己都作为赌注了的。”
徐林倏地指间猛然发力,将那枚金币高高弹起。金币脱离徐林指间的瞬间,就好似一条模糊的金色丝线,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在空中肆意地舞动着。
二人谁都没有将视线挪向那枚在空中不断翻滚着的金币,而是就那样静静地互相对视着。
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之响,二人都低下头去,金币的结果是——猫。
徐林捡起地上的金币,深吸了一口气才再次将它抛出。
“拜托了,再来一个猫吧!”
随着金币再次哐当落地,徐林松了口气。并非猫奴的徐林第一次觉得,那面上雕镂着的猫咪竟然是这样的活泼可人。
“啧。”徐林听到春心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徐林此刻至少确定自己找对了方向,或许真的有50%的胜算战胜春心。
他在心中默默念叨着 “星”,随后再次抛出那枚金币。然而,命运弄人,最后的结果依旧是猫。
春心以手掩面,轻声笑了起来:“怎的一点公子的胜算都看不到呢?”
徐林轻轻摇了摇头,并不理会春心的调侃,指尖轻轻一弹,再次掷出了那枚金币。
厅堂内静谧至极,安静到金币在空中旋转时发出的叮铃铃的细微响动,都清晰可闻。在场众人皆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观看着这一场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赌博游戏。
幸运的猫咪再次眷顾了徐林。
徐林拾起金币,看向春心说道:“姑娘真的没有看到我的胜算吗?我反倒觉得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春心将手抬起置于额前,做出一副四下寻觅的模样,轻佻地笑道:“在哪呢?小女子怎么哪都找不到呢?”
回答春心调侃的是金币在空中急速翻滚发出的响声,随后就是一阵哐当的坠地声。
还不待徐林看清金币面上那只面目可憎的猫咪,就听到春心故作夸张的嘲弄的笑声,“公子莫不是上午玩飞行棋把运气都用完了?怎么连着三轮都是猫开头呢。”
徐林有些受挫地闭上了眼睛:“我不会把前世二游抽卡的运气给带过来了吧?qnm的池子里面怎么全是猫?要不要这么歪?”
“别磨蹭了,公子。”春心掩嘴调笑着,催促起徐林来。
徐林抓起那枚金币,忽然觉得它似乎沉重了不少。
“猫的概率更大,所以概率之神请给我来个猫!”
徐林在心中如此默念着,将金币抛向了空中。
概率之神从不吝啬给自己虔诚的教徒降下谆谆教诲。她慷慨地决定帮徐林回忆起,两次抛硬币作为事件的彼此独立性,还有概率作为统计规律,在小数据范围内极易失效。
“谢公子,小女子其实还挺倾慕你的,如果第一次是你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可惜天道好像不是这么想的呢。”
春心装模作样的惋惜话语传到了徐林的耳边。
“哎,春心姑娘,看来你我终究是有缘无分呢。”
徐林最后瞟了一眼那令人窒息的五角星,沉默地回头走下了舞台。
今日的胜负是:徐林的完全败北。
无人在意的角落,抱着胸倚靠在墙边的薛渺渺,半睁着一只眼凝望向离台的徐林的背影,一只手里正狠狠捏紧着什么。
徐林一边往回走着,一边心中盘算着下一步计划,“既然按春心的规矩来不行,接下来还要继续软磨硬泡向她索求吗?用镜花的幻术催眠春心硬抢倒是也可以,只是这么宝贵的消耗道具花在这里是不是太亏了?”
“真麻烦,让大小姐下黑手算了。”一道邪念忽的闪过脑海,徐林思及此摇了摇头。
脑内忽然传来麻薯倦怠的声音:“初见的时候你让我直接袭击她,把域外典籍抢过来梦之钉划一刀不就行了?哪至于浪费这么多时间玩猜谜游戏。”
徐林刚想反驳麻薯,却觉自己前进的步伐被一道娇小的身影挡住了。
“你就这么想赢得花魁娘子吗?”谢四站在徐林跟前,皱着眉仰头,望着徐林那凝眉苦思的严肃神情。
“那倒不是,我需要那本域外典籍。”
“就为了那个组织的任务?”谢四的话语声中充满了不理解。
谢四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徐林隐约觉得谢四已经知道了什么。他摇了摇头,鬼使神差地说出了实话:“我自己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