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铭锋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孩子,这是在我们景国,收着点你的锋芒,这不是警告,而是善意的提醒。
文森特笔直地逼视着唐铭锋,眼神犀利,试图把自己的不满和威胁直接灌进唐铭锋脑子里,迫使唐铭锋就范。
但是,如果说文森特的目光是一把无坚不摧的长矛的话,唐铭锋的眼神就是一片汪洋无际的大海。
它没有对文森特的敌意进行丝毫反抗,而是平静地接受了你的所有敌意和威胁,然后波澜不惊地把它们全部消纳。
你的不满,我知道了。
但我不在乎。
无数人曾经威胁过我们,无数的匕首和投枪曾经对准过我们。
来吧,这片海底,不仅还容得下你的长矛,就算你开来一整支舰队,它的河床也会给予同样冰冷的拥抱。
几秒过后,文森特在这一轮眼神对视中仓皇落败,只好摊开手,无奈的靠在椅背上。
唐铭锋的目光再次环视众人,后知后觉的使者们这才明白:
唐铭锋刚才对自己的缓缓点头似乎不仅仅是友好的示意……
他……更像是在记住每一个表达不满的使者样子……
同样的目光再次落在他们身上,他们这才发现,这个目光的确不是在问候……
而是在观察!
一种异样的氛围瞬间拢在每一个使者心头,那双平静柔和的眼睛,霎那间变成了猎人标记猎物的手段。
这种异样的感觉只有一瞬间,再望过去,唐铭锋的目光又似乎和一个和蔼的老者无异。
许多与会人员情不自禁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这可以理解。
这个会议室里的空调,也许确实开的太低了。
渐渐的,章道伦的声音成了会议室中唯一的声响,其他所有与会人员不知为何都开始屏气凝神,生怕出了什么声音,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
张秋雅醒了。
是突然惊醒的,她立刻紧张地四下张望,发现自己在一个空房间的硬床上,周围一片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头顶的灯光过于昏黄了。
张秋雅仔细回忆着刚才发生了什么……
印象里最后一件事,似乎是在地下通道遇到了一个疯子……
疯子把我抓过来了?
不安立刻漫上张秋雅心头,她立刻跳下床面,着急往房间门口跑去。
门没锁,轻而易举就推开了。面前是一个狭长的走廊,灯光明亮,左边的走廊深邃似乎没有尽头,右边则通向一个更为宽阔的大厅,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尽头有一个电梯。
确实是疯子把自己抓在这里的!
趁着他不在,赶紧跑出去!
张秋雅刚一踏上地板,脚下立刻发出一声轻快的“哒”,在整个走廊不停回荡。
她立刻屏气凝神,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向着右边走廊走去。
显示器上,她的模样颇为滑稽,林白青只是瞥了她一眼,然后目光便转到了另一个显示器上。
似乎其他的朋友,也要到了。
论语里面怎么说来着: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林白青咧起嘴角:
是啊,这么多新鲜的材料,不,朋友……
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