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德皇帝皱了皱眉,面上已经浅露出一抹怒意。
“这凤鸾殿好端端,怎会出现暗道?”
他忽而想起上次来皇后寝宫,看到皇后脖子上那些淤青,一时之间觉得有些不对劲。
什么体寒身上容易起淤青,一切都是骗人的。
连他和皇后的新婚之夜,很有可能也是骗人。
那个贱人也许就是背着他在和别人私会。
这青天白日的,这凤鸾殿的门总是紧闭着,没有鬼才怪。
他转身看向杨统领,说道:“派几个人,与朕一起下地下暗道,朕倒是想看看这暗道到底通往何处。”
“是,陛下!”
孝德皇帝说完,气冲冲的离开凤鸾殿,跟着杨统领和一众御林军就往地下通道走。
暗道的入口在皇后偏殿的书柜后面,书柜推开,里面漆黑一片。
御林军们打着火把下去后,便是孝德皇帝和王公公紧随其后。
身后,还有几十个御林军。
这条通道漆黑,一群人进去后,隐隐的还能听到细细的水流声。
孝德皇帝登上皇位这么多年,还从不知道这凤鸾殿有什么地下暗道。
这么隐蔽的地方,他居然现在才知道。
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傻子,被玩弄了这么多年。
杨统领带着一群御林军打着火把往前走时,就见地面上有脚印。
那脚印很大,不像是女人的。
杨统领道:“陛下,这里好像有人来过,是脚印。”
“听说伤了辰王的那刺客,武功极高,要不陛下先上去等着?”
孝德皇帝冷冷扫视一眼那脚印,又抬眸往地下通道扫视一眼,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朕无碍,朕是真龙天子怕什么?”
“你们所有人护好朕,朕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是,陛下!”
一群御林军将孝德皇帝围得水泄不通,生怕孝德皇帝受一丁点的伤害,继续往前走。
另一边,皇后满脸担忧急匆匆的去了太和殿。
刚进寝殿,就见双腿已经缠了白色纱布,奄奄一息的辰王躺在床榻上。
殿内除了几个御医外,便是谢宴舟和沈菀,还有宣王和春香几人。
“轩儿,我的轩儿!”
她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冲进去。
见皇后来后,沈菀和宣王还有春香立马给皇后行礼。
皇后瞥了几人一眼,也顾不上其他的就往辰王床榻而去。
“不过是狩猎,怎会成了这般模样,你让母后如何是好?”
皇后低声啜泣,不敢看辰王那已经被包扎的双腿。
辰王虚弱的睁开眼睛,低声说道:“母后,儿臣的腿是不是快废了?”
“儿臣以后,是不是彻成为了一个废人,儿臣不甘心。”
“让人……。”他抬眸看向谢宴舟身旁的沈菀。
“让人把苏医女找回来,来替儿臣治腿。”
皇后看着辰王如今这模样,心如刀绞。
她颤抖的抱着辰王,抽泣几声后,又回头看向身旁的几个太医院的太医。
“轩儿的腿当真是没办法医治了?”
“将来只能坐在轮椅上了吗?”
几个太医垂着头,一言不发。
“你们说话呀,本宫问你们话呢?到底是与不是?”
张太医沉默片刻,勉强开了口:“回娘娘,殿下的腿受伤严重,臣等没办法治好,还请娘娘恕罪!”
“本宫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都要想办法将轩儿的腿治好。”
“轩儿是大燕皇室嫡长子,他的腿不能就这样,否则一切都完了。”
皇后近乎崩溃,她想到自己和荣国公筹谋多年的事情,到头来是一场空,就感觉上天好似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她回头又看向辰王,说道:“你可看清楚了,伤你的人是何模样?”
辰王闭了闭眼,一想到在密林深处,那端坐在马背上身姿高大的男人,就觉得遍体生寒。
“儿臣没看清楚那人面容,但是那人武功极高,是冲儿臣来的。”
他扫视一眼站在谢宴舟身旁的宣王,咬牙切齿道:“若是有心之人想将儿臣推入地狱,儿臣定饶不了他。”
宣王轻嗤一声,说道:“皇兄看着我干嘛,从始至终我一直都在男坐席,可没有去过别处。”
辰王道:“谁知道,那杀手是谁的人呢?”
“够了!”此刻坐在轮椅上的谢宴舟先开了口。
“如今那刺客何人,尚不清楚,你们兄弟二人又何必闹成这样,更何况,你父皇不是已经让人去查了吗?”
辰王止了唇,可膝盖处传来的那种疼让他整个发着寒颤。
他没想到,自己终有一天,会沦落到和谢宴舟一样的结局。
当初他和孝德皇帝设计年少的谢宴舟时,所用之毒十分罕见。
他和孝德皇帝都以为谢宴舟会因此被截肢,可惜后面又没有。
坐在床沿上的皇后面露不悦之色,扫视周围的人一眼,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本宫还有一些事情,要与轩单独说。”
“张太医你留下,其他人出去。”
“是,娘娘。”
皇后话落,春香立马从榻上起来,就要往殿外走,却被辰王一把抓住了衣袖。
“母后,云筝姑娘可以留殿内吗? 她是儿臣的贵人。”
皇后垂眸看向坐在床沿上的春香,微微眯起眼眸,上下扫视了春香一眼,说道:“不行。”
“她也出去。”
辰王无奈,只能将春香袖子放下。
一群人离开寝殿后,寝殿里就只剩下皇后和张太医,还有辰王三人。
张太医是辰王和皇后的人,皇后对他自然不回避什么。
皇后坐在床沿上,看着床榻上的辰王担忧的说道:“你确定,那刺客是宣王的人?”
辰王有气无力道:“儿臣不确定,可除了宣王还能有谁?”
“那男子戴着银色面具,眼神冰冷是要置儿臣于死地,儿臣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会对儿臣下狠手。”
“母后,宣王不能留。”
皇后叹了口气,“母后知道。”
她看向身旁的张太医,低声说道:“轩儿的腿当真没办法治好了?也只能一辈子做个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