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易斯从宿醉状态惊醒,惊慌失措地跑到了召潮司身后,惊魂未定。
“我不杀女人。”
郁刃司笑了,露出了嘴里密密麻麻的牙齿,牙齿细小而尖,像鲨鱼,只是鲨鱼的牙齿没有他那么黄。
“你少装蒜,我听说过,你连孩子都杀。”召潮司恶狠狠地道破了他的谎言,郁刃司在地狱的恶名实在太过昭彰。
“我确实不杀女人,我根本不想杀人。”
郁刃司张大嘴,舔着他那把沾满唾沫的匕首,兴趣十足地品味着自己的口水,始终保持着笑容。
“你要怎样?”召潮司向前迈出一步,张开右臂护着孙必振,但她并没有把握战胜对方,已经做好了奔逃的准备。
郁刃司的舌头是紫色的,牙齿又多又密又泛黄,他的笑容因此显得更加瘆人。
带着这样的笑容,郁刃司说着意义不明的地狱铭文,孙必振三人都能听懂,却都无法理解。
“笑啊,多笑笑,小伙子、小姑娘们,你要知道,笑是最好的装饰。殡仪馆的人喜欢给它们摆出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我不喜欢,我、我喜欢笑脸!”
“你要做什么?”召潮司推着身后的二人,向后退了半步,缓缓朝门口靠近。
“我想要什么?嗯……我想要笑脸!”
郁刃司在床铺上蹬着脚,他的脚趾间全是泥垢,弄脏了床褥和被子。
召潮司无法和眼前的疯子沟通,她缓缓后退,悄悄念起了咒语,想要施咒引开郁刃司的注意,然后破门逃亡。
可惜,她的对手是郁刃司:郁刃司或许是个疯子,但他的法力远在召潮司之上。
召潮司迅速发动滑倒咒,丢出一团深蓝色的炁。
郁刃司叼着匕首,匕首的侧面射出一道墨绿色的光,光照在了召潮司的双眼上,切开了她的眼睛,滑倒咒也打偏了,落在了床榻上。
召潮司忍住疼痛,用右臂护住眼睛,她看不见东西了,只能选择逃跑,于是,召潮司转身抱住一人,推开门冲出了公寓,顺手摔上大门封住了后路。
门板闭合发出了巨大的响声,站在公寓内的孙必振被这一声巨响惊得浑身一颤。
由于双目受创,召潮司匆忙抱住的人是刘易斯,当她意识到怀中的人体重不对时,已经太晚了。
刘易斯感动至极地搂着她的腰,带着三分醉意,她以为召潮司为了救自己居然丢下了孙必振,无论如何也不肯撒手。由于太过感动,她甚至说不出话来。
“你撒开!”
召潮司气急败坏地吼着,但她看不见东西,观炁的能力也受到了影响,在走廊和电梯门之间来回打转,想要回去救孙必振。
召潮司在电梯门旁边盲目地摸索着,她其实是在寻找门把手,但刘易斯以为她想要进电梯,帮她按下了按钮。
过了片刻,电梯门打开了,召潮司以为是孙必振打开了门,冲了进去。
没等她反应过来,刘易斯已经按下了下行按钮,电梯门合上了,二人搭乘电梯向下。
孙必振就这样被丢在了公寓里。
公寓内,孙必振抬头看着郁刃司的笑脸。
“那个,大哥,郁刃司,呃……”孙必振看着郁刃司,恐惧让他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
“笑啊,没听见我说吗?我让你笑啊!”
郁刃司大吼起来,他跳下床,举着匕首朝孙必振一步步走来,“我不要面无表情的!我要面带笑容的!”
直到此刻,孙必振才真正听懂了郁刃司的话:原来,郁刃司想要的是一具面带笑容的尸体。
“我想要笑脸!”
郁刃司的唾沫星子喷在了孙必振脸上,发出了腐蚀的滋滋响声。
眼看着那把S形的匕首逐渐接近,孙必振知道他没有选择了。
孙必振从怀中掏出冰粉药盐,这几天来,他一直这瓶薄荷殇揣在怀里,冥冥之中,他注定要在此刻服用。
孙必振用力拧开瓶盖,用力之猛,就连塑料瓶身都发出了喀啦啦的塑料扭曲的声音。他仰头将这些药物灌进了嘴里,药盐让他喉咙又痒又痛,但他忍住不适尽力将满嘴的药盐咽了下去。
薄荷殇,果然是薄荷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