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台词听得马卫家愣了一下,他本能的吐槽道:“不是,我没搞明白,你就一个人质,还要当我们的面撕票?你撕票了拿什么威胁咱?你想撕就撕呗。”
话刚说出口,召潮司就攥住了马卫家的脖子,单手将他拎了起来,牙缝中发出低吼,双眼射出幽蓝色的光,恶狠狠地瞪着他。
“姐,奶奶,姑奶奶,我就是这么一说,就是说说……”马卫家摊手解释。
召潮司松开手,马卫家心有余悸地后撤几步,不敢再多嘴了。
蓼荭司的注意力始终处在召潮司身上,确信召潮司没有多余的动作后,她又僵硬的笑了几声,说道:“也许我没解释清楚,我再说一遍,你们按我说的去做,如有不从,我就折断人质的手指,就像这样!”
说着,蓼荭司抓住孙必振的左手食指,用幅度夸张的动作将其掰断。
孙必振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
蓼荭司暗自感叹孙必振演技卓越,身为大祭司的它早已忘记,人类被掰断手指的痛苦不需要伪装。
召潮司发怒了,她几乎要在一步之内冲到蓼荭司面前,但蓼荭司及时将双手放在了孙必振的脖子上。
“不要轻举妄动,我可盯着你呢。”
蓼荭司迫使召潮司冷静下来,她将台灯的光从下到上打在了脸上,阴森森地说:“现在,让我告诉你们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蓼荭司将台灯发出的光对准大厅右侧,那里放着一只巨大的笼子,台灯的光照向笼内。
笼子是深褐色,形状近似鸟笼,但笼内关着的并不是鸟雀。借着光亮,众人看到笼内关着的是一只巨大的灰兔。
巨兔趴在一滩稀碎的草叶上,双眼血红,纯灰色的皮毛油光水亮,乍看上去,它似乎就是一只体格很大的兔子。
这时,巨兔突然张开了嘴,它的头颅仿佛被横切开来,形成了一个鲜红色的凹陷,鲨鱼一样层层叠叠的牙齿布满整个口腔,口腔内壁和食道上覆盖着大量的黏液,但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巨兔的舌头并非普通的肌肉组织,而是一只完整的、剥了皮的兔子,无皮兔子体表的静脉不停抽搐着,证明它仍活着,是那尖牙巨兔的一部分,令人不忍直视。
有诗曰:
牙犀利兮剥其绒,颅横分兮兽中门。
尖牙兔子套剥皮兔子,这就是兔绒之门。
“你们不是想借用兔绒之门吗?我打算成人之美:你们谁想先来?”蓼荭司指着笼子上的方形投食口说道。
刘易斯和马卫家匆匆对视,随后异口同声道:“大祭司优先。”
召潮司倒是没有害怕,她用眼神仔细检查了蓼荭司的动作,确信自己没有任何偷袭的机会,最后转过头,用眼神羞辱了刘易斯和马卫家一番,然后毅然决然地走向了笼子的投食口,以跳水的姿势跳了进去。
刘易斯不忍心看,转过头去,只听见笼内传来咕噜噜的吞咽声,当她鼓起勇气直视笼内时,召潮司已经消失了,巨兔正张着巨口,等待着下一位新鲜的客人。
“你之前不是来过这里吗?”刘易斯小声问马卫家。
“来过。”
“那你怕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我之前来这里都是关着灯的,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清,谁知道那玩意看上去那么骇人。”马卫家解释,“而且那个白毛疯批一副脑子烧坏了的样子,谁知道它有没有使坏?”
这几句话,蓼荭司听得一清二楚,它恼火地指向马卫家,“下一个你来。”
马卫家哭笑不得地说道:“姑奶奶,至于吗?剥你衣服的又不是我,我就是管不住这张破嘴,罪不至死吧?”
“我不管,该你了。”蓼荭司毫不客气地指指笼子。
“可是,你绑的人质我也不熟啊,要不你撕票吧,反正我无所谓。”
虽然嘴上这么说,马卫家却没有干站着,他摘下帽子,连同冲锋枪一起抱在了怀里,以一个优雅的反身跳跳进了笼子的投食口。
刘易斯目瞪口呆,他还没反应过来,马卫家就消失了。
“该你了。”蓼荭司看向刘易斯。
“您看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可以和解吗?”刘易斯举起双手,害怕极了。
“不行,赶紧去死。”
蓼荭司已经迫不及待了,唯一有威胁的召潮司已经离开,它更显得急不可耐,甚至有自己动手的打算。
刘易斯看见对方缓缓逼近,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一咬牙一闭眼,一头扎进了笼子。
倒霉的事情发生了:刘易斯身上沾满了小熊软糖的残骸,兔绒之门或许是尝到了这股甜味,迟迟不肯下咽,把刘易斯含在嘴里,用舌头舔了起来。
巨兔口中传来刘易斯情真意切的尖叫,蓼荭司十分满意。过了半分钟,等到刘易斯身上的糖浆都融化了,巨兔才把她咽了下去。
眼看三人都消失在了兔绒之门的尖牙巨口中,蓼荭司满意地点点头,松开了绑住孙必振的绳子。
孙必振捂着左手食指,疼痛让他冷汗直冒。
“你演的真好,我都看不出你是装的!”蓼荭司夸奖道。
“我真是谢谢你啊。”
孙必振面目狰狞地回应,其实他想说的无非是三个优美的申国字,但他忍住了没说。
“不客气,你觉得我演的怎么样?有吓到他们吗?”
“敢问您是从哪学的这个笑和这个台词啊?”孙必振斗胆问道。
“怎么?演的不行吗?我看电影里的绑匪都是这么说话的。”
“哪有电影会写‘赶紧去死’这种台词啊?”
蓼荭司顿时红了脸,它没有回答,扭捏着背过身去,待脸恢复正常后才转过身来,凑到孙必振身旁,在他耳畔小声说道:“喏,这是给你的奖励。”
说罢,它在孙必振的面颊上亲了一口。
孙必振害怕极了,他倒是不在乎蓼荭司亲他,只是万一被召潮司知道了这事,那就不是断一根手指的事情了。
亲完后,蓼荭司满脸通红地低下头,将孙必振连同椅子举了起来。
“诶,诶!你这是要干嘛?”
“送你去西京。”蓼荭司简明扼要地回答。
这句话在孙必振听来无异于“送你去西天”。
看着兔绒之门那张巨口,孙必振露出了笑容: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会不自然地笑。
“如果你需要帮助,随时可以来找我,只要我没疯,一定帮你,我记着呢。”
蓼荭司说完,将孙必振丢进了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