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张好古所在的那个暖房中,则与其他地方稍有不同。这里不仅摆放着一张精致的木桌,甚至还有十来把椅子。只可惜,数量终究有限,当张好古、黄祥和吴大宝这三位先一步走进来的人各自挑了一把椅子坐定之后,剩下可供其他人选择的座位就寥寥无几了。
随后,又陆陆续续有一些人走进这个暖房,但由于主人尚未开口示意让座,一时间竟无人敢贸然上前坐下。于是乎,整个房间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之中。而此时的张好古、黄祥和吴大宝三人却仿若未觉般,依旧悠然自得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旁若无人地默默品着手中的香茗。
就在这时,人群中终于有一个人按捺不住性子,率先打破了这片令人压抑的沉默。只见他向前迈了一步,对着站在前方的张大人抱拳行礼后,开口问道:“尊敬的张大人,在下斗胆请教一下,您看此处聚集了如此众多之人,可这场地里所摆放的椅子数量明显不够啊!难道就不能再多添置一些吗?否则大家又如何能够安稳落座呢?”说话之人乃是一名官二代,因其父位居三品大员之位,平日里养尊处优、骄横跋扈惯了,所以才敢这般肆无忌惮地抢先开口发问。
听到这番问话,张好古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平静如水地扫了一眼那位官二代,然后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此地所能容纳的椅子数量有限,且已经全部摆放于此。我这里是种菜的,并不是招待客人用的。诸位想必也都瞧见了,就连首位的那把椅子至今也是空着无人敢坐,要知道那可是当年皇上曾亲自落座之处啊!”
实际上,所谓皇上坐过的椅子不过只是个用来吸引众人眼球的噱头罢了。早在许久之前,那张皇上曾经使用过的椅子以及其他几位皇家人坐过的座椅,便早已被妥善收藏起来了。对于这类涉及到皇家威严之事,张好古向来都是格外谨慎小心的。毕竟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在这深似海的宫廷之中,无论怎样谨小慎微都绝不算过分。
那位原本还颇为嚣张的官二代听完张好古所言之后,不由得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一时冲动直接坐到那把椅子上去。若是真的那般冒冒失失地行事,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就算长了十张嘴恐怕也是难以解释清楚其中缘由的呀!想到此处,这位官二代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收敛了先前的张狂姿态,乖乖地退回到人群当中去了。
张好古面带微笑地接着说道:“诸位,我这暖房呢,其实是专门用于种植各类蔬菜的场所,并非用以招待各位贵客之处。此地向来仅有十把椅子而已,并且这为首的一把椅子更是万万不可随意就座哟。如此一来,眼下便只剩下区区六把椅子可供诸位安坐了。所以嘛,还烦请大家一同商议一番,看看究竟由谁来落座才最为妥当呐。”
走进张好古这座暖房之人,无一不是身份显赫、声名在外之辈。他们当中多数乃是出身名门望族的官二代,亦不乏一些家财万贯的富家子弟。然而,需知张好古本人亦是朝廷官员,其官职已然高达五品之位。若单论京城之地,五品官衔着实难以称得上是什么位高权重的高官显爵。但张好古的优势在于他那年轻的年岁,如今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已位居五品要职。这一成就可不是依靠祖上荫庇所得来的,而是全凭张好古自身实实在在打拼而来的成果。尽管其中或许存在着些许机缘巧合和阴差阳错,但知晓内情之人却是寥寥无几啊!即便有人心知肚明,又哪敢轻易将此事宣之于口呢?况且,张好古背后可是有着强硬靠山支持的。据传他的恩师乃内阁次辅大人,更有传闻称他乃是天子门生,乃是当年天子钦点的榜眼之才。此等说法倒也并非空穴来风啊!
张好古凭借着自己的官身,虽说只是区区一个五品官员,与那些位高权重、声名显赫的朝廷大佬自然无法相提并论。然而,这些大佬们大多年事已高,相比之下,年轻有为的张好古在一众晚辈之中,他这五品官衔的含金量可是相当之高。如此一来,原本那群气焰嚣张之人也不得不收敛几分。
此时,众人听闻张好古让大家商议由谁来落座,在场者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时间互不相让,场面陷入僵局。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走出一人,此人看上去颇为精明,只见他满脸堆笑地向张好古拱手作揖,恭声问道:“敢问张大人,不知在您这里购买一个西瓜能否获得一个座位呢?”
张好古微微眯起双眼,嘴角上扬,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嗯,这个嘛,如果购买了西瓜,自然便能够坐下。毕竟这一买瓜之举,其身份已然转变成为我的客户啦。而所谓客户,那便是客人,既是客人,理所当然可以安安稳稳地坐下来。”
那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应道:“那太好了!既然如此,本人愿出价二百两银子买下一个西瓜,权当是孝敬家中双亲,也好让他们二老在这寒冬腊月品尝一番这稀罕的西瓜滋味。要知道这西瓜外面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说罢,他从怀中掏出四张大明宝钞,轻轻递到了张好古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