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俺爹要揍我，早就揍了……我陪他出去溜达溜达，消消食！”

“您早点睡……”

秦守业说完这句话，就起身出了屋。

到了外面，秦大山一直没说话……爷俩溜达着出了院子，走出去二三十米，秦大山才停下。

他在墙上磕了磕烟袋锅。

“老三，你刚才故意输给你大嫂的吧？”

秦守业愣了一下，老头不简单啊，这都能看出来？

“爹，你咋看出来的？”

“你刚才脸上使劲，身上没使劲……你都没发力！”

秦守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老三，这是剩下的七块二毛钱！”

秦大山从口袋里把钱掏了出来，递给了秦守业。

“爹，这钱你给俺娘，给我干啥？”

“你明天要给她们买东西……别到时候不凑手！”

“爹，你这都看出来了？”

秦大山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

“你是老子的种，你一脱裤子，老子就知道你放什么屁！”

秦守业笑着把钱接了过去。

“爹，你不拦着我啊？”

秦大山一歪头。

“我拦得住你？”

“拦不住！”

“老三……你睡了一个多月……你大嫂二嫂，把你当孩子一样照顾……给你擦屎端尿……”

“你娘做那些，是应该的，谁让你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可你大嫂二嫂不一样，她俩不欠你的……”

“爹，我知道……”

“你知道个蛋！”

秦守业屁股上又挨了一脚……

“咱家在龙城扎下根这几年，你给家里惹了多少麻烦？”

“爹，我……”

“老三，有些话……爹得给你说清楚！”

秦守业闭上了嘴，乖乖的跟在父亲后面往前走，支棱着耳朵听着。

“别人家的儿子，结了婚就分家过……你大哥二哥没提过分家的事。”

“你大嫂和二嫂也是……之前我提过，你知道他们咋说？”

秦守业摇了摇头……

“他们说你还小，还没结婚成家，要是分了家各过各的，你将来结婚娶媳妇，全都得让我和你娘扛着！”

“他们心疼我们老两口……也心疼你这个弟弟。”

秦守业心里的愧疚之意，变得更重了……

他上一世太不是人了，眼里心里只有自己，后来就只有孙雅楠……

害死了父母和大哥大嫂……

“这些年，你打架惹祸，咱家赔了多少钱出去？”

“还有你大哥二哥，替你去赔礼道歉，被人骂成了孙子……”

这事秦守业记得很清楚……秦大山脾气大，上门道歉这种事他干不了，基本上都是二哥和大哥去。

“这次你差点把命给丢了……”

“唉……老三，爹欠你的……当年把你们丢下去打小八嘎，可爹不能不去啊！”

“全村老少，差点被他们杀干净！你爷爷奶奶，还有几个大爷叔叔……全都死他们手里了！”

“你那几个堂哥堂姐……被他们活活烧死的……最小的一个才三个月大！”

“那孩子就这么大……被他们挑在刺刀上……”

“老三，这仇爹不能不报！”

“爹没办法才把你们，丢下……”

“爹，我知道！血海深仇，不能不报，也不能忘！”

“我没怨过你……也没恨过你……我觉得有你这样的爹，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秦大山猛地就停住了。

他转过头，眼神有些复杂……

他突然觉得小儿子有些……有些陌生。

“爹，我说的是真的……我不是怕挨揍，才拍你马屁的！”

“你……你还是我儿子吗？”

秦守业丝毫没有心虚……他是重生了，可再重生，也是他秦大山的种。

“爹，我不是你儿子，能是谁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