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与沈悦往邹神医的住处去,一路上都在向张管家打听情况。
“这邹大夫祖祖辈辈都是读书人,家道中落后被个道士收了去做徒弟,后来随军做了军医救过很多将士的命,国公爷见他年纪大了孤苦无依便养在了国公府。”
沈璃了然。
“出去……都给我出去……这写的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还读书人呢。”
还没靠近小院几人便听到中气十足的骂声,随即便从院子里跑出三个青衫学子来,有青年也有中年人。
三人见了张管家也是神情羞愧,匆匆告辞便离开了。
“这是?”沈璃看着这几个秀才打扮的人,站住了脚步,并未急着进门。
“邹大夫近些年一直想编撰整理出一本医经药典来,但他空有医术,学识却有限,便寻了不少读书人来帮忙撰写,但来的人他又不满意,已经不知道赶走多少人了。”张管家摇头苦笑。
沈悦闻言只觉奇怪:“那为何找来的都是秀才,不能寻些学问好的人吗?”
“我的二小姐诶,能考中进士举人的那都是要做官的,谁来做这耗时又没前景的事啊,能来的可不就是些考不中的人。”
沈璃眼里有了笑意,迈步走了进去。
房门没关,须发灰白的老头气呼呼的走出来,见到沈璃迎面走来明显有些意外,但到嘴边的脏话也收了回去。
“邹神医,您可还记得我?”沈璃笑着问。
老头六十多仍然精神矍铄,只是有些邋遢,衣服头发都乱糟糟的。
“璃丫头嘛,才两年少见老朽不会不认得,是个好孩子。”邹老头打量了下沈璃道:“长成大姑娘了,更好看了。”
“谢……”
“就是嫁得不怎么样,你说你好好的才女选谁不行,怎么就要嫁给朝廷鹰犬。”老头打断她的话,叹气道:“这种人都是些没有骨头的人渣,你说你……”
“邹大夫慎言。”张管家连忙道:“还不给表小姐赔礼,小心国公爷绑了你吊起来打。”
“嘿,你这个小东西也在我面前摆架子,我倒要去国公爷跟前问问怎么就要打我老邹。”老头子当下更气了。
张管家指着他:“你……”
“张叔。”沈璃笑着制止:“无妨,老神医心直口快,也是为了我好,我不会在意。”
张管家感受到沈璃眼里温和的力量,不自觉便放下了手。
“还是小娃娃懂事。”邹老头笑了:“老头子看你顺眼,你来找老头子可是有事?要把把脉吗?”
“不了,晚辈来却有一事相求。”沈璃姿态谦卑。
沈悦和张管家怎么看都觉得这事顺遂不了,这老头一看脾气就很倔,求他也没用。
“我就知道,这么多年来求我瞧病的人都这样。”邹老头见沈璃的态度也不觉得新鲜:“说吧要我去给谁诊脉?老朽若是高兴或许能帮你这个忙。”
“前辈误会了,晚辈并非请您去诊病,而是听说您培育了许多药草,想来观摩一番。”沈璃开口。
沈悦和张管家都是一愣,来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