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的画技是从小练的,早就熟能生巧了。
顾长安最近总是回来的很晚,他要处理户部和大理寺两个衙门的事,大理寺作为最高司法署,每日各地方送来的案件多如牛毛,需要大理寺卿过目的也不少。
偏偏顾长安是勤政之人,即便有几个师爷帮忙处理,他还是会将重要的亲自过目。
户部又是整个朝廷的命脉,天下的府库,且不说眼前的税收支出款项等等,便是往年旧账整理出来也是堆积如山。
顾长安便是早早出门也要深夜才能回家,每日到了家身上已然染了不少露水,睡不到三个时辰又要出门了。
沈璃多数的时候都等他回来,今日也是如此,困得哈欠打个不停也不肯上床去,只在榻上坐着画画。
“怎么又在等我?”顾长安进来的时候已经洗漱过了,换了身青色长衫,清泉般的声音中满是疼惜。
他是舍不得她晚睡的。
“就是想你了。”沈璃见他进来便张开了双手:“抱我上床。”
顾长安习惯了她的撒娇,笑了下便上前抱了她准备起身。
“等下。”沈璃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从榻上拿过一个木盒子来给他:“打开看看。”
顾长安于是将她放下,挨着她坐了打开便看到里面放着一把精致的短铳,木柄铜管看着很是漂亮。
“这么小的火铳?”顾长安瞧着也觉得稀罕。
“这是婉儿走之前给我留的,你放在身边防身。”沈璃看见这火铳的第一眼就想到了顾长安。
她是不需要防身的,而且她记得上一世顾长安接管户部一段时间之后便遇到了暗杀。
那次胸口中了一剑,险些要了命,但即便救过来也留下了一些暗疾。
“这是给你防身的,我怎么能要呢,况且我整日进出身边那么多人,不会有危险的。”顾长安拒绝了之后又凝神看着怀里的她,目光动容:“阿璃,你对我真好。”
“不成,你说说你在户部上任之后都做了什么?”沈璃问。
顾长安听到这个便将她放在榻上,站在她身前踱起步来:
“我朝历法乃是地方每年收了税后留足地方之用,极少部分上缴户部,不少地方官钻了这个漏洞,年年拖欠,户部的欠账都堆成小山了,我自是要派人去催的。”
他上任不过半个多月,已经派遣户部员外郎以下赶赴各地催债了,其文书措辞严厉,全然不给地方官拖欠的余地。
“可夫君该清楚这是个极得罪人的差事。”沈璃道:“从前的户部不催难道是他们不想催?还不是要么要不回来,要么遭人记恨,两头不讨好。”
“我手握大理寺职权他们不敢不给。至于遭恨却也是没法子的事,要为百姓做事总要得罪一些想占百姓便宜的人。”顾长安说到这提了一口气:“这是大丈夫当为之事,我义不容辞。”
“我懂你也不拦你,但你需得答应我未来卫队要增派人手,身上还要无时无刻带着这把火铳。”沈璃态度也坚决,说着将手上的火铳向前递了递:“你需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