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满座寂静,李恒也顺着孩子那小手指看到那比发丝还细的裂痕,一时间脸色青白,他昨日间还让工匠们里里外外检查了几遍呢。
他和周芊芊也亲自过目的,是肯定没有看到这裂隙的,怎么过了一晚上就出问题了?
帝后也走了下来,脸色都不大好看,大寿之日见到裂痕是十分不祥的,而且还裂在了观音像上。
“不妨事的,来人啊,收起来。”太后也是见过风霜的,虽然心里被泼了一盆冷水大为不悦,可也不会因此张扬出去。
本也没有人上前看,遮掩过去也就算了,别丢人了。
“真是裂的啊,太子殿下也太粗心大意了些,为太后娘娘贺寿都不精心准备一下寿礼吗?”开口的是皇后身旁的郑贵妃。
她最近心情不好,眉眼间更多了几分薄凉的疯感,如果说之前是张扬跋扈,现在她已经经常想同归于尽了。
就连成帝都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只不过碍于她受的打击不小,还是无奈放过了。
“皇祖母,是孙儿疏忽……”李恒擦着汗,眼睛看向下方席位。
距离最近的是周禛与沈自在等阁臣,只不过此刻周禛的位置是空的,沈自在正起身准备出列。
“皇祖母莫要动气,看这观音像便知殿下是用尽了心思的,想来必是下面的匠人不尽心,回头孙儿找个匠人来用金子修好,玉上镶金也是佳话不是。”
弈王显然比沈自在的距离近一些,说话间已经走过来扶住了太后。
沈自在想好的说辞也大致如此,但这话他说出来和弈王说出来完全就是两回事,他是解围,弈王便是添乱了。
“好,你是最细心的。”太后拍了拍弈王的手,让人将观音像抬下去了。
太子彻底把面子丢了个干净,虽然只是小事,但当着朝臣和藩属国的面出糗会大大影响他的威信。
“好吃。”沈璃吃着顾长安送到嘴里的柑橘,转过头冲他甜甜一笑:“甜的。”
“那也要少吃些,凉。”顾长安说着整理了一下她身上披着的斗篷,试试她手上暖炉的温度。
沈璃感受着身边温暖,看着前方的剑拔弩张,只觉十分惬意。
上一世弈王同样给太子下了这个绊子,只不过周禛应变极快而且通晓佛法,几句禅意十足的话便将坏事变成了好事,哄得太后开怀大笑。
沈璃将那些话记了个真切,但她自然是不会帮李恒打圆场的,倒是帮周禛也省了事,让他闹闹肠胃,赶不上这场热闹。
目前看来将太后哄得高高兴兴的是弈王,弈王与上一世处境大为不同,上一世太子操办的寿宴、就连观音像也是让太子出了风头。
如今,彻底反过来了。
沈璃乐得瞧见这场面,上一世李恒登基的时候不自诩真命天子吗?她就是要让他一步步明白,他自己就是个废物,再怎么苦心经营也坐不上那至尊之位。
“哀家这有个彩头,谁送的寿礼最得哀家心意,这彩头便归谁。”太后指了指身侧宫女抱着的卷轴。
沈璃记得,那是太后的亲笔字,字写得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东西挂在家里,办很多事就容易多了。
到了她献礼的时候献的正是一幅菊花图,画展开的时候最先有反应的是郑贵妃,她眼皮甚至在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