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成了早慧通透的孩子,让富察巴彦可以毫无顾忌地在战场拼杀立功,不必过度担忧唯一的孩子。
她的阿玛文武双全,粗中有细,因续娶之事同富察主支翻脸,至今膝下只有一女,种种缘由叠加在一块儿,换来了皇帝最珍贵的一件东西---信任。
虽然不多,却已足够。
富察巴彦虽文墨通达,却是喜酒好荤,对于这种药茶实在难爱,可谁让他家闺女在对面坐着呢。
捏着鼻子,干了!
佩筠笑眯眯地瞧着,这杯茶喝完,富察巴彦体内的暗伤便无大碍了。
她本为草木,习练医术也算是得天独厚,只是能帮阿玛调理的时日短了些,不得已动用了些神魂力量。
好在快到八月十六了。
那一日的大劫虽让她窥的己道,但到底是失了本体。如今她单打独斗,需得快些将本体重塑出来才好。
借阴阳交合,真情相融,得气运互相滋养,是最快最无隐患的法子。
这方世界里,唯有宫里那位持身得正的真龙天子能得用些。
其余人,不划算。
至于不得宠怎么办?
笑话,她可是苔花妖!不是人哎!
那些个,底线准则,德行规训,妖怎么会放在心里呢,不过是为了更好地生存修炼罢了。
混沌世界中的生灵,争夺、占有都是本能,改不了的。
何况,她既得了主位又得了封号,怕是也有这张脸的缘故。
混沌世界虽灭,苔花一族也随之消亡,可她活了下来,那一族的气运便都归于己身。
且不说天赋根骨上得天独厚,就说这最浅显的容貌身段,便是混沌世界中九尾狐的老祖宗来了,她也是不逊色的。
食色,性也。
看来这位气运鼎盛的帝王也不能例外。
想到这,佩筠心中对于入宫越发的期待了。
待与富察巴彦告辞后,佩筠带着几个丫鬟款款地朝自己院子走去。
入宫前,把新出的话本子看完才好。
凡人在这类事上虽不如她们妖怪坦荡,但有时候隐晦些也别有一番趣味。
……
皇宫,御书房。
“奴才给皇上请安。”
一身穿月白色常服的俊朗男子端坐在龙椅上,目光不离手中奏章:“富察府如何?”
苏培盛回宫路上早就想好了,说出来自然又全面又中听。
胤禛给手上狗屁不通的奏章赏了个御笔亲书的“阅”,落了笔。
一眼扫去,那笔迹凌厉如刀。
苏培盛是自阿哥所里就跟着这位主的,又斟酌着说了两句:“奴才宣完旨后,容嫔娘娘的气色都瞧着似是好了些,可见是盼着赏十六的月色。”
一般来说,特旨入宫的嫔妃入宫当日,无意外之事皇帝都会召幸。
胤禛骂了句:“狗奴才。中秋赏的月亮,哪里是十六的月亮圆些就能取代的。”
苏培盛给打了好几下自个儿嘴,说是要给自己长长记性。
不过苏培盛这么一提,胤禛免不得想到选秀当日的情形来。
虽早就决定让富察佩筠入宫,可亲眼见到那一抹绝色后,他便有些看不进余下的莺莺燕燕。
也正因于此,之后胤禛在看到那熟悉眉眼后心里第一反应就是生疑;随后除却些许感怀当初那段提心吊胆的日子外,也没什么旁的情绪。
世人皆传他对纯元情深义重,甚至连纯元的亲妹妹,如今的中宫皇后也认为送进来个同纯元相似的人他便会侧目而视。
可笑。
不提当初纯元与他相遇的多么蹊跷,单是那些按照他喜好来的装扮作态都满是破绽。
当时那般境况下,他急需一个脱离党争泥沼又不失圣心的理由,纯元的出现和身份恰到好处。
便是没有纯元,也定会有旁人。
他这般身份求不得真心真情,加之本身性情淡漠,便放任流言那般去了。
有澄清流言的功夫,不如多办几件差事。
只是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因此又抓到了些许乌拉那拉家的底。
百虫之足,死而不僵。
他还真得庆幸下富察家的女儿长成那副惑人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