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奇耻大辱……
宣旨太监见着直郡王那沙包大的拳头没忍住哆嗦了下,硬着头皮又念了一遍圣旨:“……请直郡王接旨!”
“儿臣,接旨。”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硬是被胤禔念出了生吞活剥的感觉,但宣旨太监没敢走,他还有话没说完呢。
“直郡王,这封圣旨已明示天下,还得请您写一封奏章让奴才带回去才好。”
胤禔气的面色铁青,明黄色圣旨被他捏的嘎吱作响,但规矩就是规矩:“本王知晓。”
待宣旨太监离开后,胤禔直接吐出一口黑血,可见是怒火攻心,但哪怕是他吐了一盆血,这奏章也得立刻写出来,还得文笔流畅,言辞恳切,否则就是不敬皇权啊。
……
恪静郡主出降时,直郡王因驻守边境的职责重大而未能赶回,康熙下旨由太子亲自送嫁,此等殊荣不亚于康熙亲自送嫁。
可大格格不想要这份殊荣。
王妃虽然不喜他们,但也不屑使坏,如今皇玛法判了和离,那必然会再给阿玛续弦,再来一个不知深浅的,弟弟妹妹们该怎么办。
“王妃,您……”
“郡主这般唤我不合适。”朝轻今日穿了身极为鲜亮的云门色旗装,头饰简单大方,相较于浓妆艳抹的恪静郡主,此刻的朝轻更像是桃李芳华的女儿家:“我曾告知过郡主,此后不必刻意相见,如今总算是可以成真了。”
大格格握紧了手中的书卷,力气大到那缝线都崩裂开来:“你为何这般厌恶我!先前我们明明可以和平相处的……”
此刻屋内皆是心腹,一个个都当了聋子哑巴,只听得那位说道:“讨厌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当初我刚入王府时,大格格可不是这般做的啊。”
朝轻缓步走到大格格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道:“当初我受家族连累,如今郡主也不遑多让,日后的路可要好好地走,毕竟”
原本轻灵的嗓音此刻宛如毒蛇吐信般令人胆战心惊:“下一位继福晋可未必有我这般好性,届时山高路远,大格格可是免不了担心啊。”
陈旧书卷上的缝线彻底崩裂开,书页散落一地,卷边还带着时常翻看的痕迹。
分明是大喜的日子,但大格格满心悲怆。
既然从一开始就在伪装演戏,那她教导自己的那些知识手段,引导她主动选择的人,这一切都还能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