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碧海苍灵,是冬天。
鹅毛大雪,纷飞如絮,落在身上是连红莲业火都无法抵御的刺骨冰寒。
“帝君,您莫非是……”
一记眼刀飞来,朝轻知趣地没把剩下的话说出来,而是将两件材料取了出来:“莫非是知道我找到了适合的材料,专门来迎我的?”
伏羲琴弦,凤凰魔脉,无论哪个都是世间难得的珍宝,出现在一处更是难上加难。
“你们两个,一个敢说,一个敢应。”
见东华神色未改,朝轻利落地将两件宝贝收回,笑眯眯道:“我啊,无利不起早。”
又是怀疑这两位同窗情谊的一天啊。
一枚储物戒破空落在怀中,朝轻放开神识一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同我过来。”
朝轻拍掉身上落而不化的雪花,跟上东华的脚步:“帝君为何不恼我?”
“你难道还盼着本君与你为敌?”
“如今已然是不能与帝君形同陌路”朝轻舔掉落在唇边的雪花,依旧无味:“那为敌是我与帝君之间唯一的生路。”
生路?
与天地共主为敌,算是生路?
东华停下脚步,未曾落后他半步的女子却是走到了前方,漫天飞雪依旧掩不住那双桃花眼中的偏执之色。
相顾无言时,紫衫红衣间的距离越拉越远,终是最后,朝轻笑弯着眉眼道:“帝君,如今可是能开始授课了?”
望着那不入桃花眼底的笑意,心口处的隐隐刺痛再次沉落,再抬首时依旧是那位俯瞰四海八荒的帝君。
“可。”
……
除了春秋,消了炎夏,碧海苍灵内只剩了严寒,独一点紫红色立于群山之巅,百年不变。
而每每按时前来的大管家重霖,却又见证了更多,比如这石宫内外一致的寒冷,比如总是坐于窗前处理事务的帝君,比如他总是要带走的……
“帝君,折颜上神与瑶光上神皆已收回了领地;如今白止狐君一家依旧在同昆仑虚对峙,坚持认为白浅神女的失踪与昆仑虚脱不开关系。”
说到这,重霖望了眼那山巅上的人,任凭那些人如何调查,怕是都想不到这位身上吧。
“天君的态度依旧不明,倒是翼族已派出使者同青丘商谈援助之事。”
重霖所汇报的事,随意一桩都是四海八荒这段时间内的热议之事,可那主事之人却不为所动,仿佛所有身心都投注于手中的琉璃珠上。
随着最后一丝异彩自那银发青年的指尖融入琉璃珠内,重霖即刻恭敬地伸出双手:“帝君。”
那不悲不喜的神只眼底闪过一分疑惑,却依旧照着心中残余的那丝本能将琉璃珠交了出去;而重霖刚一接手,便化为流光离开了碧海苍灵,那架势宛如逃命。
一十一天,三生石前。
如今又有一批仙人需得入凡尘历练,司命虽掌着命簿,但姻缘天定,容不得他随意更改;这不,今日他来循例记录,发现三生石前居然站着他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