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瞧,娴贵人竟然出了翊坤宫的宫门,还带着老些人!
赵顺福给自己掬了把心酸的眼泪,先前娴贵人没出来都能搅的后宫起浪,且每次都有不少宫人受累受罚,现在出来了还能得了!
漫天神佛啊,让娴贵人消停些吧,他还想活着呢!
当赵顺福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花草房时,即便看到面带微笑的进忠公公,他也提不起巴结的心了。
太难了,他真的太难了。
他管的是花草房,不是珍宝房,更不是药房!
这个要绿梅树,那个要白花丹的,他太难了。
嬿婉刚将白花丹种植的诸多要点写好,一出门就看到赵顺福游魂似的走远。
看来今日又被折磨的不轻,没想到如懿在开始时就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了。
“写好了?”
嬿婉将几张黄麻纸双手奉上:“关于白花丹奴婢知晓的不多,都在这儿了。”
进忠打量了番纸上还算端正的字迹,叠好后揣进怀里:“没想到你还会写字儿,在花草房倒有些屈就了。”
“公公说笑了。在哪都是做活,奴婢在花草房能吃饱穿暖,这已然强上许多。”
进忠不着急走,他来时皇上刚被素练请去了长春宫,王钦和李玉偎的牢牢的,连根针都插不进去;不过进宝被李玉提溜去了,那小子是个记性好的,他放心。
“本公公从不说笑。估计以后在哪又见到你,本公公都不会惊讶了。”
或者说,又会给他什么惊喜,他对她可是越发好奇,也越来越……
“嬿婉,外面有凌侍……人寻你。”春婵见嬿婉身边还站着那位御前的公公,吓了一跳,这么长时间还没走嘛,早知道就先问问澜翠了!
会让春婵帮忙传信的,也就只有那一个吧,倒是比她计划的来的更快。
“进忠公公,您若没旁的事,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进忠盯着眼前乌黑的发旋儿,袖袋里的药膏搁的有点疼:“既然有急事,那就去吧。”
话是心气不顺地说了,嬿婉低头的视野里那双棉短靴也是半点移步的动作没有,可快刀斩乱麻,这甩不掉的鼻涕虫也需要。
乌黑的发旋消失,进忠撞进一双只盛着他的眼睛中,比那日雨幕中的还漂亮。
“那进忠公公自便,多谢公公体谅。”
嬿婉把茶壶放在进忠手边,扭头就同春婵走了,丝毫不拖泥带水。
进忠:……
运气,运气,再运气。
多年的养气功夫占了上风,喝完了一整壶茶后进忠才不紧不慢地离开。
至于茶壶旁不知何时多了几滴溅出的茶水,热气熏陶了会儿,便化为空气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