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贵人抱着六阿哥在偏殿里走来走去,面容上的烦躁破坏了几分眉眼中的艳丽:“令妃先前晋嫔没多久,皇上都给了她妃位;我自潜邸里就跟着皇上,皇上连个嫔位都不给。”
不仅贵子没捞到,还让皇上疑了她,如今更是连个嫔位都没捞着,好处全让令妃和舒贵人得了去,连海常在和慎答应都捞了口汤喝!
六阿哥又跟猫似的哭了起来,嘉贵人烦躁极了,她要的是健康的阿哥,是能帮助世子的贵子,而不是个病恹恹的儿子。
“贞淑,永珹这到底是怎么了?”
贞淑犹豫再三,还是说了:“主儿,先前咱们用了朱砂,您又一直忧虑在怀,毒素排出缓慢,才让六阿哥是受了影响。如今只能慢慢养着了。”
嘉贵人险些抱不住怀里的六阿哥:“得养到多少岁?”
“奴婢尽心,想来等六阿哥过了八岁就无碍了。”
八岁,得等到八岁才好,可她哪里等得了如此久!
尚在啼哭的六阿哥被交给乳母,啼哭声渐渐远去,嘉贵人坐在榻上,手中捏着的平安手钏色泽莹润,一看就是常常把玩又甚是爱惜的。
“贞淑,你先将我的身子调理好,下一个皇子我一定要生个康健的出来。“
“是,主儿。那六阿哥那儿?”
嘉贵人转动着平安手钏:“好生照顾着。皇上已为了六阿哥的身子对我生怨,万不能最后落得仪嫔那般的下场;再给族中传话,让族里多进贡些人参彩缎,好让皇上想起我来。”
但信是这么传出宫去,送信的人为了不引人注意,跟随一支近日起势的商队前往玉氏领地,路上不仅平安无事,而且比往日快上不少。
在玉氏王都分开时,信使不仅帮商队联络了些货源,甚至还留了商队领头人的地址,打算回头继续联络呢。
******
“禀令妃娘娘,江与彬说很感谢您帮他救了惢心出来,只是如今不能来给您谢恩,深觉歉意。”
嬿婉拿着一个五彩绣球逗着两个穿着一样衣物的小娃娃:“还是多亏了他自己医术高明,加之惢心只是内务府拨给乌拉那拉氏的宫女,病重出宫也是说的过去。”
如懿与惢心同吃同住,而惢心干的活又是如懿的数倍,再好的身子骨也撑不住这般消耗;正好金玉妍将朱砂混在了慧贵妃特地安排的饮食里,所以她使法子让惢心的病况显得极重又有传染之兆,不得不挪出宫去。
但出了宫得遇名医治好了,也是有的。
见任牧还有话要说,让乳母们将永琛和璟琇抱了下去:“可还有旁的事?”
“江与彬说乌拉那拉氏的身体似是有麝香侵染的痕迹,而且乌拉那拉氏气血有损的症状甚至更久。”
“本宫知道了。”嬿婉示意春婵拿出两份装了银票的荷包来:“这荷包你回去分给江与彬一个。他既然想安守度日,便同旁的太医一般,不该说的别说。”
“微臣遵命。此外,还有一事,乌拉那拉氏在冷宫做绣活以度日,但冷宫侍卫多有苛责银钱,引得乌拉那拉氏与人辩驳起来,将自己气倒了。”
嬿婉拿起内务府刚送来的手护,将手放进去后暖和极了:“江与彬观察的可真仔细,只做个太医可真屈才了。春婵,再拿个荷包给任牧。”
任牧张了张口,沉默地接过荷包走了。
便宜江与彬这小子了。
嬿婉撑着头,手上无意识地捏着手护外柔软的兔子毛,连进忠都用上苛责两字了,可见凌云彻做的有多过分。
皇帝安排毓瑚去寻人照料如懿,照看的可真好啊。
没了慧贵妃让双喜耍蛇,没了重阳落火,如懿入冷宫这一年多没什么救命之恩能让凌云彻得,便只能看见银子了,难道真一点心气儿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