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靖问出了一个很不符合此时氛围的问题。
奥赛尔先生却没什么意外之情,他脱口而出,语气中似有些嘲讽命运无常。
“当然记得,那时就在主魂城区域,同样在百里树林。”
“我还记得,那时的奥赛尔先生依旧如现在的奥赛尔先生,你我认识之时,我少年,你青年。”
“如今,你依旧青年,可我也步入了青年。”
“那时我叫你奥赛尔先生,你叫我小兄弟,你我一见如故,视为知己。”
“你教我了许多许多的超凡者世界知识,帮助过我一回又一回,当然我也没少帮助你。”
“我还记得你有一段时间心情郁郁,一心求死,我问你怎么了,你不告诉我,那段时间我整整救了你十三次,而且每次都要被你骂,救你还落不着好。”
“后来我才知道,师母出了意外过世了,我想尽方法安慰你,我说“这个世界武力为上,只要拥有实力,想要复活一位死者有什么难的?”你这才稍稍振作了起来。”
“现在我的年龄都要比你还要大上一些了,我依旧叫你先生,你却要叫我欧阳兄了。”
“而且我连一丝晋升第四级的希望都看不见,这是不是很悲哀?”
欧阳靖絮絮叨叨,神情很是复杂,感情出奇的充沛。
“是啊!悲哀啊!怎么不悲哀呢?”
奥赛尔先生也颇为感叹,似乎完全忘记了自身的处境。
“我了解你,就如我了解我自己一样,我知道早晚你会走到这一步,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朋友。”
“你我都是痴情的种子,都是十分顾家的人,你又怎么会舍得自己视为最重要的那些人被其他人当作待宰的羔羊呢?”
“就像我,不舍得她受任何的苦,即使她已然死去,已然不是我记忆里的那个她。”
奥赛尔先生靠坐在木板之上,语气平静,风度依旧。
“士为知己者死,视为知己者死。”
“奥赛尔先生,您太了解我了,就像你说的一样,你了解我就如了解自己一样,我同样也是如此,我了解你也如了解自己一样。”
“所以你不能活下去,战场之上首先要杀的必然是那位最了解自己的人,也就是那位平生知己。”
欧阳靖语气重归平静,但奥赛尔先生却能从他那平静的语气中听到了些许凄凉。
“你说的对,做的也对,战场之上怎么能为敌人留下一个了解自己的人呢?”
“以前,我下棋没怎么赢过你,我曾嘲笑你只是纸上功夫,现实布局远不如我。”
“现在,我知道,我错了,这一切不过是你的布局而已,在这两方面你都要强过我,因为你有我一直没有的东西,那就是一搏的勇气。”
奥赛尔先生不吝夸赞的说。
语气中有一种前江后浪推前浪的感慨。
“奥赛尔先生,你没必要那么的谦虚,你一直都在防备着我,要不然那些十绝宗弟子怎么从未进过主魂城,这不就是在防范意外吗?”
“多少年了,你一直留着这么一手,要不是我早有猜测或许真的会功亏一篑也说不定。”
欧阳靖同样十分赞赏奥赛尔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