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阎象率先出列,微微拱手道:“主公,曹操如今挟天子之利,睥睨天下,已有坐大之势。”
“刘表虽曾与我们有仇,但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如今刘表主动求和,我们正可借此机会联合,共同打击曹操。”
“即便不能一举将曹操击败,也要一举收复汝南失地。”
袁术闻言,眉头微皱,未置可否。
在他看来,曹操所谓的挟天子之势,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在如今的汉末,汉帝的一道圣旨,跟放屁之言没什么两样。
谋士杨弘,见袁术似乎兴致不高,连忙心领神会,拱手道:“主公,此中恐有诈。刘表此人,素性多疑且善权衡。今虽言曹操偷袭,然其用心难测。或欲借主公之力,驱虎吞狼,待主公与曹操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利,不可不防。”
袁术微微点头,这才脸色稍霁,目光扫向众人,“杨弘所言不无道理,那依你等之见,该当如何?”
谋士袁涣,素来颇有主见。
他扫了眼阎象后,沉声道:“主公,曹操与刘表相争,对我们而言是有利之机。但与刘表联合,需防其背后反戈。我们可表面应承,暗中谋算,以保自身利益。”
袁术含笑点头,“曜卿所言极是,刘表此人不可轻信,就算真的答应与其合作,也要小心防备。”
此时,太士张炯上前说道:“主公,属下以为,今年乃主公符命之年,当把所有精力放在那件大事上,其余事情,实不宜大动干戈。”
“太士放心,此大事某必不会忘。”袁术心领神会大的点了点头。
紧接着,韩胤又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属下以为,刘表如若真想合作,当有诚意之举,不如令其先把黄州、武昌两城割让,否则,我们可拒绝出兵。”
众人闻言,皆讶然失笑。
要黄州也就罢了,那起码在长江以北。
可武昌却是在长江以南,乃刘表东边门户。
刘表怕是宁可不要樊城,也不会抛弃武昌不要。
所以说,只要刘表脑子没病,就必然不会答应这个条件。
袁术亦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手中不停地摩挲着传国玉玺,心中权衡着利弊。
他心中的想法,最好是曹操跟刘表能大战一场,狗咬狗一嘴毛。
然后,他再坐收渔翁之利。
但是,他又怕自己拒绝刘表后,万一刘表再胆小不敢打了。
那他的如意算盘,就要彻底落空了。
袁术沉思片刻后,心中便有了主意,对众人缓缓说道:“诸位所言皆有可取之处。那便先回函刘表,答应与其联合。但需要其拿出诚意,武昌就算了,让他先割让黄州吧。”
“至于出兵的事,就说我们需要时间准备,只要刘表跟曹操正式开战,我们则必然北上攻击汝阴。”
“主公英明!”
头号马屁精杨弘,率先对袁术拱手称赞。
“属下遵命!”
“属下……”
其余人也连忙纷纷拱手称是。
袁术心里打的算盘,自然是先拖再看。
只要曹操或刘表一方势弱了,他再考虑怎么出手,对谁出手。
还有最重要一点,袁术现在大部分心思,在手中这块石头上面。
每晚磨枪走火时,他都梦想能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九五至尊帝位。
原本,袁术是打算在这个二月末称帝。
但是,曹操最近在宛城的大动作,惊得袁术决定再等等。
只要曹操稍有败相,他便会趁机称帝,再名正言顺以玉玺号令天下。
阎象扫了一眼继续把玩玉玺的袁术,又看了眼张炯,心中微微一沉。
随即,阎象硬着头皮,开口劝诫道:“主公,您万万不可被眼前的虚荣蒙蔽。若曹操站稳了宛城,必北上图谋司隶洛阳,到时候,黄河以南,淮河以北,若被其连成一片的话,主公别说图谋大业了,怕是连扬州一隅都站不稳啊。”
但袁术根本不听,摆摆手道:“休要危言耸听,我意已决,就按刚才说的办吧。”
旋即,他拿起那枚用两郡之地换来的传国玉玺,径直起身回去做梦磨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