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里,满是期待与暗示。
杨弘立刻心领神会,向前踏出一步,恭敬拱手道:“主公!依属下之见,欲破此局,必须行非常之事。”
他微微一顿,提高音量,言辞激昂地说道:“自古以来,天下便是有德者居之。”
“当今天下,汉室早已形同虚设,名存实亡,那汉献帝不过是曹操手中的傀儡,任其摆布。”
“而主公您手握传国玉玺,这便是天命所归的铁证,是百姓们翘首以盼的明主啊!”
说着,杨弘突然双膝跪地,声如洪钟,掷地有声地说道:“属下今日冒死直谏,恳请主公为天下苍生计,顺应天命,取代大汉,即刻登基称帝,改元开国!”
“请主公顺应天命,登基称帝,改元开国!”
韩胤紧跟其后,双手高高举起,跪地请愿。
“主公,属下昨日夜观星象,紫薇星动,您就是那应运而生的九州共主!请主公即日称帝,改元开国!”
太士张炯一脸郑重,大步轰然出列,喊出了这句准备已久、惊世骇俗的谏言。
袁术听闻,心中顿时乐开了花,刚要迫不及待地顺势一锤定音,宣布称帝之事。
然而,
就在这时,
大厅中突兀地响起一阵不合时宜的笑声。
“哈哈哈,荒谬至极,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阎象满目悲怆,仰天大笑,脸上满是愤慨之色。
只见他缓缓出列,怒目圆睁,戟指众人,冷笑连连:“尔等信口雌黄,大放厥词,莫不是想把主公往绝境里推吗?”
“阎大人,休要血口喷人!”
杨弘横眉冷对,怒声喝道。
袁术眼睛微眯,目光如刀般扫向阎象,心中的怒火已然熊熊燃烧,冷冷道:“阎大人,我顺应天命之举,你为何总认为是自陷绝境呢?”
前几次,阎象就三番五次阻拦他登基称帝。
那时,他也觉得时机未到,便隐忍未发。
却没想到,这老家伙今日又来泼冷水,危言耸听。
若不是看在阎象多年来劳苦功高的份上,袁术早就命人把他叉出去了。
“主公!”
阎象白发苍苍,身形微微颤抖,满目含泪,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说道:“属下早就说过,如今汉室虽已衰败,但天子尚在。”
“若没有天子禅让,主公贸然称帝,那就不是天下共主,而是天下公敌啊!”
他急切地向前一步,眼中满是恳切:“试问,曹操会眼睁睁看着主公称帝吗?”
“袁绍、刘备、刘表等各路诸侯,他们能容忍主公称帝吗?”
“若是他们联合起来,共同讨伐主公,主公岂不是自陷入绝境了吗?”
“哼!”
袁术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高声说道:“当今天下,论疆域辽阔,我独占近三洲之地。”
“论兵多将广,我麾下有四十万精锐之师,猛将更是如云。”
“曹操、刘表之流,就算不服,又能把我怎样?”
“任何人胆敢挑衅我,我必亲率大军,将他们彻底荡平!”
这时,纪灵大步出列,拱手行礼,声如洪钟:“主公,属下愿为先锋,率领大军,帮主公横扫一切来犯之敌!”
“好!纪将军威武!”
袁术击掌赞叹,眼中满是赞赏与欣慰。
“呜呜呜……”
忽然,阎象掩面而泣,凄然道:“主公,请听属下最后一句劝,登基称帝之举,万万不可啊……”
见阎象老泪纵横,袁术心中一软,语气缓和了些许,说道:“阎先生,你看我,年过花甲,满脸沧桑,时日已然无多了。”
“如今传国玉玺在手,这是上天赐予我的机会。”
“我若再不称帝,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实现心中抱负了。”
“哪怕真如先生所言,我成了天下共敌,大不了就是拼死一战。”
“难道以我之雄心壮志与实力,还比不上张角那等人物吗?”
“连他一个道士,都敢喊出‘黄天已死,苍天当立’的口号,妄图夺取天下神器,我又有何畏惧?”
“主公……”
阎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悲痛欲绝:“张角之流,如今已成冢中枯骨,难不成,主公也……”
“行了!”
袁术怒目圆睁,断喝一声,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阎象的话。
旋即,他目光中闪过一丝狠戾,环视全场,斩钉截铁地说道:“登基之事,我心意已决,即日起……”
“主公,老朽还有最后一句话想说。”
阎象心中一片冰凉,满心绝望,再次磕头说道。
“说!”
袁术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暴起,整个人已到了暴走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