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劝道:“四爷莫要生气伤了自己的身子,王府里的一切都以您的子嗣为重,妾身身为嫡福晋,自然要做出表率,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胤禛看了她一眼:“宜儿,你倒是贤惠,可这样岂不是要助长恃孕生骄的不良风气?时间久了,谁有了身子都要效仿之,那府里不是乱了套了?”
宜修低下头,面含愧色:“也怪妾身没有想到这一层。”
胤禛见她如此,心下微有些不忍,面色稍霁:“这怎么能怪你?你身为本王的正妻,如此宽仁识大体,实在难得。”
他握住了宜修的手,语重心长地道:“何况还有本王的长子弘晖呢,弘晖年幼,哪能受得了这种暑热?你呀,要多为自己想想,多为了咱们的儿子想想。”
宜修点点头,冲他莞尔一笑:“是,妾身记下了。不过四爷宽心,妾身顾及弘晖小小年纪,不忍他受罪,一早便吩咐人把他送到齐妹妹那里了。”
听她这么说,胤禛心里更觉得自己这个嫡福晋处事稳妥,就是偶尔有些贤惠过了头了。
他转头吩咐苏培盛道:“你去听泉阁传令,从今日开始,停柔则格格三天的份例。把她昨天还有今天多拿的冰块,从谁那里挪用的就扣下来还给谁。”
他面色不虞地补充道:“既然她有着身子,那也不便委屈了她,若真觉得暑热难耐,就从本王的份例冰块里拨出一些给她用。”
胤禛不满地嗤了一声:“她知道热,别人院里就不热了么?”
“是,奴才这就去。”苏培盛得了令,立刻就往听泉阁去了。
正午的日头最是毒辣的时候,苏培盛暗暗在心里唾弃柔则,非要没事找事,连带着他还要顶着烈日去跑这一趟。
听泉阁里,柔则正惬意地靠在软榻上,今日下人们送来的冰块份例足足比平时多了两倍。
她往嘴里送了一块刚切好的西瓜,感受着丝丝缕缕的凉气,只觉得通体舒畅。
想必是那些见风使舵的下人们不敢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任何闪失,昨日派芳若去了这一遭,他们就连忙给她添了份例。
“见过柔则格格。”就在这时,苏培盛来了。
柔则刚吃完一小碟西瓜,此刻正捧着一碗红枣银耳羹准备喝,见是王爷身边的总管太监苏培盛来了,便慢悠悠地先把碗放下了。
她的心情很好,眼下还以为是王爷又要给她赏赐什么东西,或者派苏培盛来通知她,一会来看她之类的。
“苏公公有礼了,辛苦您特地赶来听泉阁,不知是什么事呀?”柔则笑意盈盈地开口。
“格格客气了,王爷有令,您这儿的冰块,奴才得先派人给撤下去喽。”苏培盛皮笑肉不笑地说。
“什么?”柔则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似乎很满意她这个反应,苏培盛补充道:“不仅如此,王爷说了,未来的三天,原本送送来听泉阁的冰块,也要尽数拿去补给那些被您挪用了份例的小主。”
“怎么可能?苏公公你是不是听错了?这大热的天,我还怀着王爷的子嗣呢!”
“奴才在王爷身边当差,王爷的意思,自然不敢有差错。不过您说对了,王爷也顾念着您孕中辛苦,若是日后您这里短了什么份例,只管从王爷那里拨给您。”
柔则气恼不已,却又不敢当场发作。
真让她从胤禛那里挪用冰块?开什么玩笑,她哪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