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想,柔则不过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罢了。
空有美貌,却没有什么智谋;有些会讨皇上欢心的手段不假,然而惹皇上厌烦的蠢事却也干过不少。
最重要的是,柔则心机不够却行事独断,不仅常常听不进去别人的劝,出了什么事,反倒还要把气撒到自己头上来宣泄。
都说良禽择木而栖,自己跟着的并非贤主,别说难以熬到出头之日了,一不留神替柔则背了黑锅、和她一起栽了,都是极有可能的事。
锦画一直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虽出身低微,却有着不折不挠向上爬的决心。
比起背负一个“出卖旧主、为奴不忠”的骂名,一辈子跟着柔则这样的主子忍气吞声,才更令她无法接受。
惊奇嬷嬷们的审问声一遍遍响在耳边,伤口处疼的撕心裂肺,一时间,她的意识有些浑浑噩噩的。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愿错过往上更进一步的机会——
“庶人乌拉那拉氏残害皇嗣,我当日的供词字字属实。”她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努力保持着清醒,一字一句的说。
又过了一天一夜。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慎刑司那边来报,说是那个叫锦画的宫女,坚持咬定庶人乌拉那拉氏的种种罪行,声称自己绝无虚言。”
苏培盛恭声说。
胤禛颔首:“派人将她从慎刑司放出来,找人医好她。”
“奴才明白。”苏培盛顿了顿,面露难色:“皇上,她从前的旧主已经被废入冷宫,此番从慎刑司出来后,不知要给她安排个什么差事?”
胤禛流露出几分若有所思的神情,良久过后,这才开口:“她揭发乌拉那拉氏的罪行,也算是戴罪立功,之后就提拔她做个御前宫女罢。”
御前宫女,看来皇上这是存了抬举她的心思。
宜修的表情平静,可谓是滴水不漏,心中却也暗暗称奇: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丫头铤而走险的赌这一把,还真的如愿以偿了。
苏培盛会意,口中道:“皇上宽仁,这宫女日后倒是有福气了。”
待苏培盛走后,胤禛便继续与宜修闲话。
“朕最近考查了弘晖的功课,很是满意。他天资不错,也勤奋好学,小小年纪便能出口成章了。”
宜修脸上挂着端庄的笑容,听他称赞着弘晖。
“只是这庶人乌拉那拉氏,心思实在恶毒。她嫉妒朕的嫔妃,便妄图残害龙嗣。不光如此,皇后,你是她的亲妹妹,她竟也下得去手,可见此人蛇蝎心肠。”
胤禛面色阴沉地说:“朕昨日见过弘晖,朕的儿子已经长这么大了,可朕一想到当年连弘晖都险些断送在毒妇手中……”
他神情不虞,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到底是皇后仁慈,你还愿意留下她一条命,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宜修弯了弯嘴角——仁慈?胤禛又怎么确定,柔则留着一口气,就一定比死了要好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