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算清楚后,他这才从那狭小的小木窗后面伸出手,接过了那把银子。
“你该不会是新来的柔答应,啊不,乌拉那拉氏吧?”他略显狐疑的看了柔则一眼,好奇问道。
柔则一怔,随即一阵洋洋自得:一个冷宫侍卫怎么会一眼认出她是谁?看来她这张脸,从前在皇宫里,还真是叫人印象深刻,过目不忘。
她假装波澜不惊地说:“不错,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个侍卫露出“难怪如此”的表情,说:“自然是因为这一年冷宫都没来过新人,原先那些不是死了就是疯了,也就你来的时间尚短,还能说点人话。”
柔则:……
总感觉这话怎么听都不对味,仿佛拐弯抹角被咒了。
“事先说好,以后换了银子咱们对半分啊,没有报酬我可不干。”他强调了一遍。
柔则打心底里,对他这样爱财如命的性子很是嗤之以鼻——到底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下人。
不过现在的局势也容不得她再端着架子,她忍气吞声,强迫自己满脸堆笑道:“那是自然,你尽管放心去就是。”
那侍卫点点头:“得了,那就三日之后,我从宫外买些你们要的帕子和丝线送进来。”
眼看着他正要把那扇小木窗户关上,柔则忙叫住他说:“你叫什么名字啊?日后怎么称呼。”
“凌风至。”他打了个哈欠,搓了搓冻僵的手道。
柔则顿了顿,继续追问道:“那最近宫里有发生什么事么?”
凌风至一脸疑惑:“你指的是什么?”
柔则一副看榆木疙瘩的表情:“就是,有没有谁最近晋位了,或者被贬?”
凌风至眼睛一转,思索了一下:“哎你别说,这还真有,承乾宫的莞娘娘因为有了身孕,被晋封为莞嫔,还有……”
“莞嫔?”柔则诧异的反问,这么快就已经升嫔位了?
她恨得牙根痒痒,一瞬间心情便糟糕透顶。
“你小点声,你不想要脑袋了我还想要呢!还有你这人怎么不等别人把话说完,不是你要问的吗?”凌风至不满道。
“皇上最近还新封了一个御前宫女,好像一开始是锦官女子,前两日已经晋为锦答应了。”
他一脸八卦的看向柔则:“对了,听说她从前还是伺候过你的宫女?”
柔则的护甲死死抠着木板门,陈年老旧的木门不堪她这么折腾,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她此刻只把眼前的木板门当作从前背叛过她的宫女,恨不得在上面戳个对穿出来。
皇上竟然抬举出卖她的贱婢做了答应!当真是一丁点与她的情分也不顾了。
凌风至眼见着柔则的面容因为恨意而逐渐扭曲,配上冷宫萧索的背景、再加上寒风一扫,活脱脱就是一个冤魂索命的女鬼形象。
冷宫本就阴冷,衬得她这副模样属实有些骇人,他缩了缩脖子,收回了方才的八卦之意。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三日后还是我当值。”他撂下这句话,忙不迭的把小窗口关上,把柔则隔绝在外,转身倚靠着大门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