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仲夏在一旁不住点头感叹:“陈先生真是有大能耐之人呐,挨打一声不吭。且看现在,开始站着蹲着或许是为锻炼上半身,如今趴着,让每棍都能打在不同部位,使全身均匀受力。”
“你们再瞧他,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一般,这般定力你们都得向陈先生学习。”
“再看那微微颤动的双腿,每次抖动皆有独特韵律,定是某种高深武技。”
“再看那缓缓抬起的右臂,极为费力的模样,这……”
十个护卫为首之人再也忍不住,小声道:“家主……我觉得……陈先生他……可能是被打得抽搐了,那只胳膊伸出,是不是让我们服他啊?”
……
一阵寂静后,陆仲夏仿若突然惊醒,一边朝着地上躺着的陈落凡跑去,一边高呼:“陈先生、陈先生……”
众人合力将陈落凡翻身后,哪怕陆神医行医多年,也不禁觉得惨不忍睹。原本的陈先生虽有些邋遢,但模样还算清秀。此刻只能用“灾难现场”形容。
那张脸,好似染坏的破布,淤青与酱紫毫无规律地遍布。再看他两腮,天哪!肿得像塞了两个大气球,又似嘴里各含一个大椰子,把嘴巴挤得只剩一条缝,“呜呜”声从缝里挤出,欲言又止。
最为夸张的是脸上那个大大的鞋印,黑乎乎的,仿若有人在他脸上盖了个“耻辱印章”。
他的身体也好不到哪去,浑身上下如同被当成调色板,青一块紫一块,瘀伤一道道,好似变成了斑马。
看到陆仲夏的脸,陈落凡浑身抖得更厉害,颤颤巍巍地指着他的鼻子,嘴里嘟囔着“呜呜呜”。
“快救人!把陈先生抬到治疗室,快快快!”
处理这些外伤对陆神医而言本是小菜一碟,可他却紧张得大汗淋漓,每个动作轻柔得如同绣花,生怕触动这位特殊的“病人”。
要知道,这每一处淤青可都是他下令让人打的,这……这陈先生还真是总出人意料。
回到陈落凡挨打之时,第一棍落下,他便感受到了钻心刺骨的疼,痛入骨髓。他下意识地控制体内气息流转,可没挨几下,便神志不清了。满心的咒骂之语,被那一棍堵回腹中。
好在功法一旦运转,便会自行延续之前的流向,即便昏迷也未停歇。无敌练体术第一阶段木淬开始生效,随着一次次击打,他的肌肉悄然发生微妙变化。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在皮肤下游走,不断改变着受力部位肌肉的律动。虽说体表伤势看似未减,但功法的运转极大地护住了他的内脏。虽说距离柳木之躯尚有很大差距,却已初现朽木之态。
“水……”陈落凡含糊不清地吐出一个字。
陆仲夏赶忙安排人取水。
“水(谁)……让你……这么打的!”陈落凡挣扎着说道。
“这……是先生您让我安排的啊,您还说要能打的猛男,我都是按您的意思办的啊。”陆仲夏紧张地回应。
“我……你……噗”想起自己先前的嘱托,陈落凡不知该说什么,一口气憋闷在胸,一口老血喷出,再度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