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收房后,王熙凤觉得自己暂时不用再关注林如海了,她把重心放到了方氏身上。
她果然把扬州城里最好的两位大夫都请了来,一位是保安堂的许大夫,另一位就是他们林家惯用的孟大夫了。
只不过这位许大夫尤为擅长妇科。
先到家里的是孟大夫。
林家自从来到扬州后就一直请他看病,这家人性子好,给赏钱又大方,所以孟大夫听说是林家请他,一向都很积极。
王熙凤在屋里设了个纱帐,孟大夫和方氏分别坐在帐子的两侧,方氏只将一只手腕伸出来,由着孟大夫把脉。
孟大夫细细把脉后,微微蹙眉。
王熙凤紧张地问道:“我大嫂脉象如何?”
孟大夫见她这副神情,连忙展眉笑道:“林夫人莫要紧张,没什么大碍。
这位夫人是否有盗汗、口干这些症状呢?”
方氏低低应了一声,“正是呢。”
孟大夫笑道:“那就是了。
恐怕是近期有些操劳过度,内火过旺了。
我给夫人开一副清火祛毒的方子,喝上几日也就好了。”
王熙凤听他说得轻松,但心里的疑问却更大了。
如果说大嫂身体上并没有什么大毛病,那为何回去以后还不到半年就没了呢?
难道也是什么急症?
如果是那样,她要救方氏难度就太大了,她总不能把人留在扬州住半年吧。
实在不行,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孟大夫离开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许大夫也来了。
这位许大夫是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面白无须,看起来更像个读书人。
他也如同刚才那般给方氏号了脉,只不过眉头比孟大夫蹙得还要紧。
王熙凤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满脸的紧张。
许大夫扭头看着她说道:“林夫人,说句得罪的话,大夫面前无男女,若想要这病断得准确,我还需看看里面这位夫人的面色,不知可否将纱帐撩起?”
王熙凤本也不是十分讲究之人,更何况方氏也是三十好几的妇人了,不比未出阁的年轻姑娘。
而且看病本就有“望闻问切”这一说,王熙凤觉得这位许大夫的要求也很合理。
她挥了挥手,让百灵、画眉二人将纱帐撩起,让方氏露出脸来。
许大夫在三尺开外的地方细细端详了一番,这才点了点头,示意帘子可以放下来了。
他略一思忖,开口问道:“夫人,我问您几个问题,还请据实回答。”
方氏点头。
“请问夫人近半年来的行经是否规律?”
方氏回道:“确实不太准确,有时候一个月一来,有时候两三个月竟也不来了。”
许大夫继续问道:“是否有手足发麻的情况?”
方氏点头,“偶尔有的,我还以为是一个姿势待得太久了。”
许大夫又问道:“可有过心悸?”
方氏停顿了一下,继而也点点头,“有过一两次吧,许大夫不问我都要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