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白姨娘没了的当晚，她因白日里喝多了水，半夜起来去茅厕。

她刚从茅厕出来，就听见院门在响，因为白天发生的事，把她吓得差点喊出声来。

待借着月光看清门口的人是院子里统管她们的陈婆子，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然后她就回房睡觉去了，也没有太把这件事当回事儿。

结果赏兰苑里的人突然就被绑起来关押着，又让她们招认是不是与白姨娘之死有关。

慧儿这才觉得那晚见到陈婆子出门有点奇怪。

但是她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谁想到奶奶居然说如果查不出来就把她们都毒哑了卖掉，她这才决定把这件事儿说出来。

林升在听到陈婆子的名字后，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陈婆子也算是林府的老人儿了，但是因为平日里爱赌个小钱，所以林家一直没有太重用她。

和她同一批进府的那些老嬷嬷们现在几乎都比她混得好。

要说陈婆子没有怨气他是不信的。

如今虽然让她掌管赏兰苑里的大小丫鬟，但是赏兰苑住的不过是个亲戚姑娘，如何能与正经主子相提并论呢。

要是她因着对林家的不满，再加上廖姑娘如果再许诺了她什么的话，做出背主的事儿也不是不可能。

林升立刻就去让人提来了陈婆子。

她一开始还嘴硬，后来架不住一顿板子，终于松了口。

说她只是帮廖家姑娘送了信出去，白姨娘之死与她全无关系。

林升接着审问，这才知道夜间西南角门处值夜的钱婆子收了陈婆子一吊钱，让她夜里出去了一趟。

钱婆子被押来的时候还很是无辜地哭喊道：“她说她小孙子生病，她急着送钱回去，我这才好心让她出去的啊！

林管事，我真的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事情啊！”

这陈婆子夜里出去，还真的是回了一趟家，把廖姑娘写的信交给她儿子，让等白天里给梁家送去。

陈婆子交待，不过是帮廖姑娘送个信儿，廖姑娘就给了她二十两银子，还许诺，如果有一天她成了府里的女主人，定将重用自己。

陈婆子觉得廖姑娘有宋夫人做靠山，就算做不了女主人，也定是能在府里扎下根来的，跟了这个主子，将来错不了。

她哭诉道：“二十两银子倒是次要的，我想着难得将来有脸面。”

“糊涂！糊涂啊！”林升叹道。

别的不说，廖嫣红让人给梁家送信儿的事儿已经是坐实了。

现在要查的，就是她下毒害人的证据了。

林升说道：“大爷，其余人我已经细细审问过了，应该再不知情了。

要想查下毒一事，恐怕必须动廖家的人了。”

这时王熙凤也已经梳洗好过来了，把刚才的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

“该动就动，让她身边那两个丫鬟到日头底下跪上一天，我看还嘴硬不嘴硬。”

正说着，画眉进来说华妈妈来了。

林如海忙让把人请进来。

说起来华妈妈已经不算是府里的佣人，更何况还有经年的情分在里面，所以林如海对她也很是恭敬。

华妈妈向他夫妻二人请过安后，肃声说道：“想必大爷也能猜到我是为何而来吧。”

“是白姨娘中毒一事？”林如海说道。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