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看着缩在被子里的小人儿,她居然怀孕了。
如果说此时罗氏已经有了一个儿子,那听到元春怀孕他一定会格外地惊喜。
可是……可是现在并没有到让她们生孩子的时候啊。
李湛的心情十分复杂,刚听说元春有孕时的一丝丝喜悦现在已经全被疑虑压制住了。
“你没有按时喝避子汤?”
室内的地龙烧得正好,元春又窝在被子里,但是听到李湛这句话,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次同李湛欢好之后明明都有喝避子汤,但是还会有孕。
元春的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没有,没有,每次我都有把避子汤喝下去,不信你可以问抱琴,或者问云叶、云容,她们都知道的。”
李湛又问道:“那你为何还会有孕?”
元春委屈的眼眶都红了,“我怎么会知道?”
她在刚听到自己有孕的时候本还有几分欣喜,可是李湛的几句问话,让她听出了对她满满的怀疑,以及他并不期盼这个孩子。
李湛蹙眉把云叶叫进来,“你们主子可有按时服用避子汤?”
云叶急忙跪下回话,“回殿下,每次殿下来过良娣这里,陶姑姑都会亲自送避子汤过来。
良娣都是按时服用的,绝无一次遗漏。”
元春看着李湛,表情带着一点倔强。
李湛此时有些心烦意乱,元春有喜了,他不是不开心,只是这孩子来得确实不是时候。
罗氏才刚刚生下一女,自己怕她乱想,才宽慰她说一定会遵守之前的承诺。
可是元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有了喜,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个孩子都不能留。
李湛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道:“你先歇着吧,快过年了,不宜见血。
等过完年,我让太医开个最好的方子,把这个孩子去了。”
简简单单两句话,对元春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她虽然也知道东宫是有这个规矩的,大家都在等罗氏先生子。
但是她想不到李湛会如此狠心,对于这个已经到来的孩子能下得了这般狠手。
元春摇着头哭道:“殿下,殿下我求求您,让我把它生下来好不好?
不管它是男是女,我绝对不会起什么心思,绝对不会对太子妃有任何的威胁。
我求求您,求求您了!”
她一边哭着,一边从床上爬起来,扑过去抱住李湛。
李湛狠了狠心,终是将她从身上推开。
“你不要这样,趁着月份尚浅,即使打掉对你也没什么影响。
你还年轻,将来还是会有孩子的。”
说完大声喊道:“过来伺候良娣休息!”
等抱琴几人一进来,他转身就出去了。
李湛心里乱糟糟的,他忍不住回想起罗家在嫁女之前给他看的那封孔皇后留下的亲笔信。
“湛儿,吾儿。
罗家阿韵既为君妇,定要爱她敬她。
你身份不同,长子若出于她人必将置阿韵于水火之中。
为长久计,让阿韵生下长子才能让其他人有所出。
除非阿韵年过三十而无子,方允许他人生子。
切记切记。”
孔皇后当年还是太子妃的时候,府里的长子就非她所出,而是一侍妾的儿子。
虽然皇上也就是当时的太子向她保证将来一定会立嫡而非立长,但是自己婚后三年未孕,一个庶长子压在她头上给她带来莫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