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给她的月例银子又多,这日子倒也不算难过。
可现在呢,虽然丈夫还活着,但是婆婆对于他们夫妻俩的干涉,实在是更加添堵。
只能叹一句,个人有个人的命吧。
满月宴结束后,王氏就让傅秋芳回了清辉阁,她可是儿子的姨娘,主要责任还是要照顾儿子。
特别是那个不争气的儿媳妇李纨又病了,这身边怎可少了知冷知热的人。
只不过贾兰让她留在了身边,美其名曰向贾母学习。
贾母当时把宝玉留在了自己房里养着,是她重视宝玉,爱护宝玉。
所以自己现在把兰哥儿放在身边养着,也说明她重视贾兰,疼爱贾兰。
这样一个理由摆出来,堵得所有的人都说不出话来。
若是说她荒唐,岂不是说贾母也荒唐?
最后只得由着她去了。
只是傅秋芳回到清辉阁以后因为不能时时见到儿子哭了几场。
不过她倒是巧妙,从不当着贾珠的面儿哭,只是让他从自己红肿的眼睛里猜出端倪。
反而让贾珠觉得她又懂事又可怜,待她更是加倍的好。
李纨本来只是小病,见到贾珠日日流连在傅姨娘的房里,终于心如死灰,彻底缠绵病榻,一病不起了。
又过了一个多月,树上的叶子开始纷纷掉落时,李家的大儿媳妇张氏来到了荣国府。
张氏先是去了荣禧堂,不知和贾母说了些什么。
等她出来以后,径直去了清辉阁,不过半个时辰的光景,就见她带着李纨和李纨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并几个粗使的婆子抬着两个箱笼离开了。
等王氏听说这个事儿的时候李纨早已经坐上了回娘家的马车。
王氏虽不喜欢这个儿媳妇,但是招呼都不和她这个婆婆打一个就这样走了,也太不把她当回事儿了吧?
王氏越想越生气,甚至已经起了去李家兴师问罪的念头。
就在此时,晚照过来请她去了荣禧堂。
如今已经立冬,她赶到荣禧堂的时候天色阴沉沉的,一阵西北风刮来,吹得王氏心里毛毛的。
她进了堂屋,只见贾母端坐在正中央。
屋里没有掌灯,光线十分昏暗,以致于王氏甚至看不清贾母的表情。
“珠儿媳妇回娘家养病去了。
是我准的,给你说一声。”
贾母的声音阴沉沉,冰凉凉,听得王氏头皮发麻。
但是李纨毕竟也是自己的儿媳妇,就这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走了,怎么也说不过去嘛。
“这李家行事也太霸道了。
和抢人似的就把人带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刻薄了他们家女儿呢。”
王氏不敢说贾母的不是,只说李家不会做事。
贾母咳了几声,晴空忙把热茶递上。
贾母润了润嗓子,“我只是老了,不是死了。
你做得那些事我不过想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得去就是了。
可谁想到你居然能变本加厉至此。
把人家好好的一个女儿逼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