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王氏的房间,就听她重重得拍了一下桌子,“珠儿媳妇,你可知错?”
周瑞家的此时已经站到角落里,恨不能隐身才好。
李纨很镇定地站在原地,“不知。”
王氏怒道:“当日梁姨娘摔跤滑胎,只有你在,不是你做的又会是谁?”
李纨依旧淡定地回道:“不知。”
王氏见她这副淡淡的样子,只觉得更生气了。
她的声音抬得更高,“你要是不认错,我就家法伺候,看你认不认?!”
李纨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我是国子监祭酒家的嫡女,是翰林院博士的妻子。
虽然是您的儿媳妇,但并不是您的下人,请问母亲到底是凭什么要对我用家法?”
王氏从未见过这样伶牙俐齿的李纨,她一时间恼羞成怒,也顾不得讲理了,“我想打你就打你了,难道还得有什么理由?”
李纨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王氏讲道理,她知道王氏就不是那种讲道理的人。
所以她就是要激怒她,让她越不讲理越好。
李纨冷笑道:“若是母亲的责罚没个缘由,恕我不能在此任由您随意打骂。”
王氏没想到以前对李纨想罚就罚了,如今居然还敢还嘴了,这还了得?!
她拍着桌子大喊道:“你休要以为生了个儿子我就不敢将你如何!
我便是将你打死了,也不过再给我珠儿娶房新妇就是了!”
李纨斜着眼睛觑她,“哦?那母亲今日就打死我好了。”
王氏气到失去理智,大声喊着,“快来人,把这个贱妇拖下去给我打!”
别说周瑞家的刚收了李纨的一点好处,就算没有,她也不敢像王氏说的那样找人来打李纨。
周瑞家的壮起胆子劝道:“太太,您不是要问清事情的缘故嘛。
这还没问出个头绪,怎么就要打人呢?
万一不是大奶奶做的呢?”
王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捂着胸口说道:“我是她婆婆,我说打就打了,哪里还要什么理由?!”
王氏看见李纨仍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站在那里,气得抓起桌上一个茶盏就扔了过去。
碎掉的瓷片掉到李纨脚面上,她如今只穿一双浅口的绣花鞋,瓷片锋利,扎到脚上,血瞬间染红了罗袜。
李纨就势倒在地上,万分委屈地哽咽起来。
而就在此时,霜儿带着方氏推门而入,见到的就是这副情景。
李纨见到方氏,像是见到救星一般,转身抱住方氏的大腿,放声哭道:“大伯母救我,母亲要打死我呢!”
李纨在众人眼中一向都是逆来顺受的,不然之前也不会让王氏折磨得掉了一个孩子。
连她这样的人都开始反抗了,可见这次真得是被欺负狠了。
方氏看见李纨脚上被血染红的罗袜,只觉得触目惊心。
她一手护着李纨,一手指着王氏,“弟妹,你竟是要疯了不成?”
王氏早就不满方氏主持中馈了,哼了一声,“我知道大嫂是这府里的主母,但是也没得管我们房里婆婆教育媳妇的事儿吧?
会不会手太长了些?”
方氏听到这话自是也很生气,她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是我想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