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只得继续劝道:“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咱们就一桩桩一件件的解决。
潘家、李家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家。
既然是咱们家的错,好生登门去给亲家赔情道歉,再把人好好带回来也就是了。”
贾母摇头,“你大嫂已经去过潘家了,那凤丫头竟说是要和离。
你听听,你听听!
我一直当她是个好的,没想到为了这么点子事就闹得要和离,这还像话嘛?
这小人家哪有不偷腥的?
世人还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不拘琏儿睡了哪个女人,若是喜欢,带回来做个姨娘,不喜欢,给几个银子打发了也就是了。
她可倒好,居然就要和离,这潘家也不知道是怎么教女儿的?”
贾母这番话,王熙凤上辈子也听过类似的,当时她还不觉得如何,但是如今听起来甚是刺耳。
若是当年她有凤溪这份骨气,有那样爱护支持自己的娘家,是不是最后也不至于落得破席卷尸的下场?
不过贾母现在尚在病中,王熙凤也不好说什么。
正好鸳鸯这会子端了药过来,王熙凤将药接过,亲手喂了贾母吃药。
这药里都是有安眠成分的,不一会老太太就睡过去了。
王熙凤这才叹了一口,轻声说道:“老祖宗,这世人并不见得都是这么过来的啊。”
她想到了自家,想到了林如海。
原来这世上是可以有一心一意对待妻子的男人的。
王熙凤想了想,大房二房虽然都是儿媳妇跑回娘家了,但是在她心中,自然是大房的事儿分量更重一些。
她起身去叫还在厅里候着的郑妈妈,“走吧,咱们去你太太屋里。”
到了翌日堂,一看见王熙凤,方氏脸上又是欣慰又是惭愧,上来拉着她的手止不住地叹气。
“我,我终究是没教育好琏儿。”
王熙凤看着方氏憔悴了许多,可见这阵子为了家里这些糟心事实在是没少费心劳神。
“给我说说,琏儿和宁国府里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方氏咬牙,“我本以为娶了凤溪这样好的媳妇,又生了巧姐儿和茗哥儿那样两个聪明可爱的孩子,琏儿定是与他父亲不同的。
可谁能想到,他屋里连个通房都没放的人,居然会去睡了尤氏的妹妹!
我,我,我真是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我厚着脸皮到潘家去求凤溪原谅他一回。
但是凤丫头说了‘一次不忠百世不用’。
听这意思,竟是一点机会都不肯给琏儿了。”
王熙凤没想到凤溪居然这样决绝,虽然当初也看出来她是个刚烈的性子,却没想到一点夫妻情分都不考虑了。
但是王熙凤不怪凤溪,恩爱了近十年的丈夫居然那样轻易就爬上了别的女人的床,任谁都难以接受。
何况是凤溪那样全心全意地信任和爱恋着他。
王熙凤现在还记得当时她去宁国府祭拜贾敬时,凤溪提起贾琏时眼中的骄傲和柔情。
这就是爱之深责之切吧。
一想到这里,王熙凤胸口的火气直冲脑门。
她一下子站起来,“贾琏呢?
我记得我以前说过,他若是敢做出对不起凤溪的事情,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方氏看见小姑子这副架势,心里也有点发怵。
她虽也生儿子的气,但毕竟是她儿子,她也怕小姑子真把贾琏打出个好歹来。
方氏也跟着站起来,“他已经知道错了。
我已经教训过他了,如今被我锁在房里闭门思过呢。”
“哼!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王熙凤骂了一句,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