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位小夫人腹中胎儿的大小一月有余,尚不满两个月。”
方氏明知故问道:“白太医,当真如此?”
白术点头,“您就是再找十个大夫来,必定也是这个结果。”
尤老娘似乎还想最后一搏。
她拉着尤氏说道:“你这个做姐姐的,倒是替你妹妹说句话呀!
定是这贾家不想让你妹妹进门,找了这么个大夫过来,串通好了污蔑二姐。
你倒是说句话呀!”
尤氏看了看四周,除了白术都是荣宁二府的人。
她清咳了两声,“母亲,看在我尚且喊你一声母亲的份儿上,你真得想让我替二姐说句话吗?”
尤老娘看着尤氏那双凌厉的眼睛,不由有些心虚。
她带着两个女儿吃着住着这个继女的,反过来还要让两个女儿去和她的丈夫鬼混,平心而论是有点不地道。
但是尤老娘是谁啊,她立刻就给自己想好了理由。
尤氏生不出孩子,让她两个妹妹和贾珍厮混,也是为了帮她收住男人的心啊。
再说了,让自己的妹妹给丈夫做妾,总比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强吧。
将来妹妹生的孩子,必定和她是一条心的。
想通这个道理,尤老娘的腰杆子又硬了起来。
“大奶奶,既然你还要喊我一声母亲。
你就要知道谁和你才是一家人,才是一条心!
你若有一天遇见了难事,你这两个妹妹难道还能不向着你?”
事到如今,这件事的成败全在尤氏身上了。
只要她不认白术这个结果,肯重新找个大夫来,一口咬定二姐没有怀孕,偷偷一碗落子汤下去,这事儿也就掰扯不清了。
尤氏是府上的主事人,只有她发了话,事情才能有逆转。
尤氏见她这个继母还是如此死性不改,不知醒悟,那自己也没什么好给她们留颜面的了。
尤氏扭头看向方氏,“婶婶,今儿我也不遮着掩着了。
既然白太医说二姐有了身子,那必定就是有了。
之前二弟和二姐那档子事儿是腊月里头发生的。
既然二姐的身子尚且不到两个月,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也算不到二弟头上。
必定是年后她又不知道与哪个野男人厮混去了。
家门不幸,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是很没脸见人的。
我虽然不是她的亲姐姐,但毕竟要喊她的娘一声母亲。
后面清理门风的事儿就由我全权处理吧。
不管二弟先前同她做过什么,如今她都是一个败坏门风的女子。
断没有将这样的人再给了二弟做妾的。
不知道我这样安排的结果婶婶可还满意?”
还不待方氏回话,尤老娘已经疯了一般扯着尤氏的胳膊喊道:“我还没死呢,轮不到你来替二姐做主!
早知道你是这般丧了良心的东西,我当年就该饿死你才是!”
尤氏沉声喝道:“还不来人把老夫人送下去休息!
她失心疯了。”
这时已经过来了两个壮实的婆子,一左一右把尤老娘架起来拉了出去。
一路上都还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咒骂声。
尤三姐这时也急了,她生怕尤氏趁这个机会对她老娘做出点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她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尤氏,最终还是一跺脚,往着尤老娘那个方向跑去。
此时只剩了一个尤二姐在房里。